姜禾屋子里的书架上并不全是书,反而许多黄金雕刻出来的小玩意,她抬眼望着新摆上去不久的几两碎银,虽然有那么几分格格不入,不过却是她最喜欢的。
姜禾声线里染着笑意,语气也十分自信:“有钱能使鬼推磨。”
若不喜爱银钱,怎会把这些银子保存得那么好,就连底部都能看出擦拭的痕迹。
没想到失忆后的薛凌玉居然变得爱财了,恰好她是皇商姜家的嫡女,坐拥都城第一大商号,最不缺的便是银子。
第二日一早,就有人来拍薛凌玉的门,嗓门大得如同喇叭一般,说是乔管事有事找。
薛凌玉揉着睡眼惺忪的眼起床,开门之后发现是老面孔了,正是昨日撺掇他去流水小筑那四人中的一个,名叫秋雨的。
秋雨看他不顺眼好久了,如今正是趾高气扬,一副他死定了的跋扈模样。
“呦,这不是春晓吗,昨日那么冷,现在瞧着怎么跟个没事人一样啊。”秋雨一番阴阳怪气下来,薛凌玉却没有丝毫的表示,就连眼皮也没有掀一下。
薛凌玉对于春晓这个名字,跟听陌生人的名字并没有什么区别。
秋雨也不能这样耗下去,就用嫌弃的语气催促薛凌玉,“乔管事让我带你去见他,还不赶快收拾收拾,迟了可有你好看的。”
薛凌玉进屋穿衣服,他昨日还没有注意到,柜子里居然多了几件棉服,料子摸起来就知道不错。
兴许是心言给他的呢,薛凌玉没有起疑,随手挑了一件穿上。
一路上秋雨没少挤兑他,还觉得他的衣服是偷来的,不过都是一口一个春晓,薛凌玉压根不觉得是在说自己。
等到了乔管事面前,秋雨这才停了嘴。
乔管事挨了好几板子,按理说伤筋动骨起码得休养一百日,可他敷药之后第二日就赶着下床了,一点儿也不敢耽搁,生怕再挨几板子。
“乔管事,人带到了。”
乔管事的目光一直在薛凌玉身上,压根没注意到秋雨,便敷衍的摆了摆手,“行了,你下去忙吧。”
秋雨却不想走,他还想亲眼看着薛凌玉被罚呢,再说他都是在厨房里帮工,烧起柴火来就是一整日,得熏的黑头土脸才出来,这样的苦差事自然是能拖就拖。
他磨磨蹭蹭的不愿走,乔管事也懒得理他。
乔管事看着薛凌玉:“春晓啊,你来府里也好几日了,我当时是从英叔手里买的你,他明明保证说手底下的人都是良家出身,没曾想却隐瞒了你的来历。”
秋雨的脚步一顿,心想薛凌玉这下子肯定会被赶出去了。
“姜府也不是刻薄的人家,既然你来了,既来之则安之,春晓这个名字是俗了些,便改回原来的春玉吧,”乔管事忍着身上的疼,冒着冷汗道:“外院的梅树都快落完了,你手上的活暂时都停停,就先随着府里的绣郎学习一阵子。”
他说完后,陡然松了一口气。
秋雨却傻了眼,一不小心闹出了动静,乔管事心里憋了一口气,便朝着他怒道:“磨磨蹭蹭的干什么,还不快滚?”
若非他做错了事情,哪里能这般对着一个粗使奴婢低声下气,乔管事不禁猜测,这春玉到底是什么来历,竟得了小姐的青眼。
薛凌玉好一会儿才消化完乔管事的话,问了一个最关心的问题:“跟绣郎学习,那有月钱吗?”
乔管事摇摇头,“没有。”他不会说的是,学徒都是有月钱的,但是小姐吩咐要说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