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雪堂中,白灯如昼。
晏修一身清贵白衣,一手提着一捆药草,一手打着纸伞慌忙而至,今早他听了京中传言,万年寒冰陵王殿下竟是一棵铁树开了花,在上京城中也有粉红传言了?
晏修简直太好奇了,故而今日刚忙完手上的事,便不顾风吹雨阻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。
这京中流言纷飞,几日一变换,往常晏修只是听个热闹有趣,可今日这出居然与清肃冷傲的陵王殿下有关,且还和女子扯上了关系,简直是闻所未闻。
有关那日宫宴之事,虽是众说纷纭,但不论传言中哪个版本是真,总之就是,陵王昨晚在庆功宴上抱了侯府千金!
旁人只知陵王殿下暴戾冷傲,不喜女色,对他敬而远之。晏修与谢云祁是多年好友,也清楚他的病情,今日听了传言,惊骇程度自是比旁人多出数倍,故而此时便打着送药之名,风雨兼程地赶来王府亲自八卦一番。
“听闻殿下昨日在宫中抱了,啊不是,救了一名女子?”晏修入了房中,只将药材随手一放,便直奔主题。
“自古英雄救美乃是佳话,昨日的庆功宴本不就是皇上想借个由头为你选妃吗,”晏修挑眉,“怎么样?可有中意的?”
谢云并未应声,倒也没嫌他聒噪,仿佛并不在意他说了什么,只拿起适才放在桌上的草药,慢条斯理地打量起来。
“这抱都抱了,还有什么不可说的,怎么样,可有心动的感觉?”晏修仍旧自说自话,“我一早帮你打听过了,那位是永安侯府嫡女,刚被退婚,有机会。”
“不知所谓。”谢云祁瞥了眼晏修。
“也是,殿下乃堂堂陵王,大周战神,自然不缺女子想嫁入王府。”晏修继续道。
眼下朝局不明朗,皇上有立储之意,陵王手握重兵,皇后和淑妃都想借陵王回京之机往王府塞人,若是得了这位战神助益,储君之位自是不愁。
“你都与人姑娘有了肌肤之亲了,若是不就此负责,恐怕不妥,”晏修向来话多,即便没人搭理也能自说自话半天:“只是那位沈姑娘,才刚被应国公府退了婚,昨日又被你这么一抱……”
“啧啧啧,往后怕是凶多吉少了。”晏修摇头。
谢云祁神色淡淡,仍不应声。
谢云祁向来惜字如金,不喜多言,晏修早习惯了他这般冷漠的态度,继续自言自语道:“这儿可是上京,不比北疆,女子名声可堪比性命,有人因此断发明志,亦有人因此远嫁他乡,甚至还有为自证清白,悬梁自尽的。”
晏修说得起劲,全然未留意到当他说到“悬梁自尽”时,谢云祁执着草药的手微颤了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