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良辅听得心跳一阵快过一阵,特别是目光触及那颗孔雀石后,多年未犯的心疾都险些复发了。
只是,阿嫣口中所说的陵王殿下,怎么和他往常所知的陵王殿下有所不同?
会直言倾慕,会宽慰女子,甚至还会赠送定亲情物?
沈良辅脸上心中皆是难以置信。
“陵王殿下真叫你回府等上三日?”沈良辅问道。
“千真万确,”沈疏嫣重重点头,一双杏眼闪着灼灼亮光,实在不像是信口开河的样子,“父亲若是不信,大可叫今日随行的仆从侍卫前来回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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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院中,侯府的侍卫、仆从跪了一地。
沈良辅往常对待下人宽厚,并不严苛,今日这般怒气冲天的样子实属罕见。就连掌管后院的梅姨娘都受了牵连,也匆匆来到了前院中,一脸茫然。
她好不容易筹谋着将沈疏嫣逼离侯府,这不出半日,人便折返回府不说,还要连累她也受罚?
沈良辅在前院中焦急地来回踱着步子,这般惊天动地的大事发生,侯府下人竟无一人前来禀报,若是不严加责罚,往后还不得翻了天了。
“今早在北城门处,究竟何人拦车,发生了何事,都给本侯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。”沈良辅怒气冲冲道。
两名为首的侍卫跪地相视一眼,自知护主不利定要受罚:“今早陵王殿下在北城门处确是拦下了侯府的马车,还拔剑相向。”
“陵王殿下英明神武,论武艺、论身份地位,属下均不是其对手,今日确是属下护主不利,请侯爷降罪,要打要罚,悉听尊便。”
另外一名丫鬟也吓得不轻,只跪在地上将头埋低,低声啜泣道:“陵王殿下手持长剑,来势汹汹,奴,奴婢……”
小丫鬟今早便被陵王吓得惊慌失措,这会儿又被侯爷责问,丫鬟年纪小,本就胆小怯弱,没说几句,竟是生生吓晕了过去。
沈良辅在前院中来回踱着步子,他原本想问的是,陵王殿下今早究竟对小姐说了什么,是否真心相对,是否含情脉脉。怎得他才问了一句,得到的竟是“拔剑相向”,“来势汹汹”这般回答?且还有惊异过度,吓晕过去的?
沈良辅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沈疏嫣,神情自若,容色照人,实在不像信口胡诌之言。阿嫣平日虽娇蛮跋扈了些,但在大事上向来拿捏得清楚,即便不想离府,也断不会拿自己的名声、婚事开玩笑。
沈良辅抬头望天,脑子如同这院中枯株朽木般错乱,许久之后,只是重重叹了口气。
几名下人可谓言行一致,他听来听去,虽未弄明白那位陵王殿下今早究竟做了何事……
但总之,和阿嫣所言相去甚远。
看来阿嫣真是被他娇惯坏了,如今将谎话编得这般天马行空,还能面不改色,说到底不过是因为不想嫁姜家,又害怕去城外静心庵中吃苦受累,才信口开河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