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婚事还未定下便有转圜的余地。”沈疏嫣冷静道。
“父亲原本不喜武将之气,并没有一口答应,”程宁咳嗽了几声,继续道,“但不知近来继母和他说了什么,眼下父亲已是动摇了许多,想来若是那杨焕再次登门,恐怕……”
“你!”沈疏嫣又急又气,“这么大的事,你为何不派人来找我商量?”
“那日庆功宴上,我已是将你害得不轻了,”程宁低头,满脸歉疚,“我,我怎能再给你添麻烦……”
程宁向来是这般替人着想的软性子,有什么委屈苦楚,全都独自往自己肚子里咽。沈疏嫣一边气恼她这般自轻自贱,一边又心疼她即便自己身处绝境,也还想着她。
“我只问你一句,你可中意那杨焕,真想嫁给他?”
程宁低头不言,眼底含泪。
“想是不想?”
程宁摇头。
“我来帮你想办法便是。”沈疏嫣仗义道。
“阿嫣,我不可再连累你了……”程宁满脸歉疚。
“打住,别叫我阿嫣了,”沈疏嫣凛然道,“叫我陵王妃。”
程宁一脸错愕:“……?”
“要我说你就是在府里被关傻了,相府下人都知道的事,你不知道。”
“再次登门便要答应,我得快些回去想法子了,”沈疏嫣边说已经边站起身来,“你在府上好好养着,我先回去,等我的好消息。”
沈疏嫣近来顶着“陵王妃”的名头,在上京城可谓风头劲胜,无人能及,可出了相府,坐上马车之后,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,自己陵王妃的名头似乎只在上京贵女圈中颇受人崇敬,程宁的婚事她虽夸下海口,但到底没想好该如何应对。
回到府上,沈疏嫣立即提笔写了封书信,信上她处处以程宁的口吻叙事,大意是将那日宫宴之事解释清楚,称那日只是一个误会,“自己”对他并无好感。
还“自称”与陵王妃相交甚好,只要杨焕肯放弃这门婚事,主动上相府提出退婚,陵王妃必赠予珠宝美人,外加在陵王殿下面前替他美言几句,定会牢记他此次的恩情。
杨焕与程宁不过才结交几日,且是个粗人,对程宁的字迹定是认不出来,沈疏嫣才敢大胆出此计策。
沈疏嫣将信纸放入信封之中,交给兰竹道:“找个府上身手好,信得过的人,将这封信笺送至杨焕手中,定要得了他的亲口答复再回来交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