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,是。”徐管家随声应和着,心道晏大夫可是道出了他多年在府的不易啊,“晏大夫辛苦,可要老夫去给您请位大夫回来瞧瞧?”
“你这可是骂人?信不过我的医术吗?”晏修为了展示自己过人的医术,当即捡起了刚才一并被打飞掉落的医箱,翻出了一瓶黑色药膏,撸起袖子就往手臂上擦。
谢云祁什么性子他还是知道的,两人相交多年,若非他医术过人,自己一条性命早搭进去了,正如方才他自己所说,在陵王身边当差做事,那可是玩命!
“我本就是大夫,擅各种疑难杂症,刀剑接骨外伤,你还要去外头给我请什么三脚猫大夫回来?”
徐管家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两下,看见晏大夫四肢百骸这么灵活敏捷,特别是那张嘴,还是原来那般不饶人的样子,他便放心了。能与殿下相交多年的挚友,果然都不是凡人,徐管家只俯身拜了一拜,便退出了院中,转身找人修门去了。
不一会儿的功夫,晏修已自己将自己的外伤医治得差不多了,谢云祁也已起身穿戴整齐,只见他执起桌上长剑,看样子是要出去。
“谢云祁,”晏修叫住他,“你就这般无视我的存在,连药费都不赔偿点吗?”
谢云祁停下脚步,他并非拘礼之人,往常晏修也常直呼他的姓名,但是都没有今日这般刺耳难听。
“本王要进宫一趟,药费你自去找徐管家要。”说完便又抬脚离开。
“那我熬的丹葶草,你还喝不喝啊?”晏修在后头喊他,他也没理,只径直往外走去。
谢云祁惯来如此,想来应是有要事需入宫禀报。晏修拍了拍落在他白色锦衣之上的灰,心疼了一瞬他花重金买回的衣料,而后便转头去王府后厨煎药去了。
*
谢云祁策马离府,并未直奔宫门,而是鬼使神差地去了永安侯府,脑海中却还不时浮现出昨夜的梦境。上京的天气愈发冷了,瑟瑟北风扑在在面上也未能令他清醒,反倒令他坚定了自己所做之事。
侯府门前,他翻身下马,并未上前叩门,只如昨晚那般,缓步入了侯府侧门的小巷之中,而后轻轻一跃,站立在了云轩阁中。
昨日他自己也感到奇怪,为何他初到侯府,竟能不费力气地直接寻到云轩阁的所在之处,仿佛此地他先前曾来过一般。
昨夜梦境中云轩阁的种种,与此刻眼前的一切慢慢重合。谢云祁藏身在暗处,远远看了眼正在房中安静看书的沈疏嫣,方才还慌乱失措的一颗心,此时竟感到难得的安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