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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明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眼,不知为何,沈疏嫣听了只觉一股暖意萦绕心头,她手里提着鱼形的橙黄花灯,看着花灯闪烁温暖的火光,嘴角竟不受控制地默默上扬。

    淡定,淡定!

    女子合该矜持,矜持!

    沈疏嫣紧抿双唇,在心中反复告诫自己。

    看着手中橙黄发亮的彩灯,沈疏嫣才赫然想起,陵王先前曾说过,往后见他必要穿色彩鲜艳亮丽的衣裳。今日她并未预料到会在灯会与陵王相遇,故而只穿了一身素色的衣裙,外头还披了件陵王最不喜欢的白色狐裘披风。

    方才她尚沉浸在上元灯会的喜悦之中,全然将此事抛诸脑后,眼下想起,便侧头对陵王解释道:“多谢殿下赠我花灯,今日小女不知会在此处偶遇殿下,故而披了件白色披风。”

    “殿下可否帮我拿一会花灯?”沈疏嫣说着将花灯交到谢云祁手上,转而去解肩上的白狐裘披风。

    谢云祁倒没料到他先前所言,她竟记得如此清楚,只淡淡道了句“无妨”。

    沈疏嫣闻言并未停手,仍执意解着白狐裘系带,上次见面时被他一番“色彩搭配论”而聊死的天,沈疏嫣至今仍记忆犹新。今日上元灯会,她可不想让那奇怪的“色彩搭配论”再次将两人刚有所缓和的气氛变得尴尬。

    谢云祁也不多劝,只将花灯往地上一放,转而解下了自己肩上的玄色大氅罩在她身上,将她从头到脚罩了个严严实实。

    “这样便无须挂心什么衣着颜色了。”

    肩上的玄色大氅尚有陵王身上未退的余温,沈疏嫣一张小脸直红到了耳后根,不知是热的还是羞的,总之此刻当真是从头到脚一点儿也不冷了。

    沈疏嫣羞怯低头,眼下也不好再多生硬地拒绝,只默默低头自己将披风的系带系好,而后看了眼逐渐走远的陵王背影,默默快步跟上。

    夜色深浓,星斗灿烂,天边一轮圆月高悬,穿过了喧嚣热闹的安雀大街,四下愈发安静起来,只不时传来几声青鸟鸣叫的声音。

    沈疏嫣尚沉浸在花灯和大氅的喜悦之中没有回过神来,恍然才发觉两人竟是走在了返回侯府的路上。

    没有方才的尴尬和寂寥,四下阒寂,两人便这般一前一后地走着,谢云祁刻意放慢了脚步,原本一炷香便可走到的路程,两人竟是一路无言地走了半个多时辰。

    天川楼到侯府的距离本就不远,待两人走到侯府门前时,谢云祁停下脚步,沈疏嫣尚未从上元灯会的喜悦中回过神来,未留意到前边之人已停下脚步,竟是愣愣直行,撞了在谢云祁的后肩之上。

    沈疏嫣吃痛扶额,才恍然发觉侯府已到,还要极力掩饰心底的慌乱和失礼,赶忙退了一步,福身一拜道:“多谢殿下所赠的花灯。”

    谢云祁低低应了一声,眼底有笑意荡开,而后转身便欲离开。

    “殿下稍等。”沈疏嫣虽撞了头,但脑子尚还清醒。

    谢云祁闻声顿步回头。

    “殿下的大氅忘记拿了,”沈疏嫣边说边上手解下肩头的玄色大氅,倏然一阵寒凉的北风吹过,沈疏嫣忍不住缩了缩肩头,捂嘴打了个喷嚏。

    “夜晚寒凉,沈姑娘大可将大氅披着,不必归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