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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疏嫣昨晚则睡得极好,原本她以为夫君会因书房一事而意犹未尽,晚上再折腾大半本避火图册,然当她哀声求饶说疼,问能不能过几日时,夫君竟是极为体贴的道了句“好”,而后还真就放过她了。

    夜里两人相拥而眠,眼下仍是初春时节,乍暖还寒,沈疏嫣最是畏寒,往常在侯府都是捧着汤婆子入睡取暖,如今有了陵王这么个大热暖炉,能手脚全身一道包裹取暖,这一夜竟是睡得极好。

    早膳过后,沈疏嫣在府中闲步逛着,陵王府占地虽大,却略显空旷,尤其是前院中种植的那些树木,或是些高耸大树,或是些低矮的灌木,总之全都是单一的绿色,不见一朵颜色鲜艳的花枝,将原本就没什么生气的陵王府装点得更加呆愣死板。

    眼下正值春季,万物复苏,正是鸟语花香的好时候,从前在侯府云轩阁,沈疏嫣可是栽种了好些花卉,不仅赏心悦目,花开之时还有彩蝶纷飞,阵阵暗香。

    沈疏嫣正想着,便见到王府的徐管家上前来问安:“老奴,参见王妃。”

    两人并非第一次见面,徐管家乃陵王亲信之人,先前他可是亲自登过侯府的门,给沈疏嫣送过庆功宴请柬的。上回相见时,沈疏嫣尚对这位徐管家有几分畏惧,今日再见,她却已是陵王妃了,而眼前这位徐管家瞧着也十分和蔼可亲。

    “徐管家免礼。”沈疏嫣和煦一笑道。

    昨日之事,徐管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竟是做错了,王爷和王妃那叫情调,并非他想得那般,只怪王爷平时太冷峻严肃,徐管家生怕他会伤了王妃,幸好后来王爷和王妃都没再追究。

    “老夫年纪大了,有些事情办得不妥,还望王妃见谅。”徐管家意指昨日之事,一脸歉疚道。

    “无妨,徐管家可千万别这么说。”沈疏嫣则以为他说的是先前侯府送柬一事。

    徐管家一张老脸笑开了花,觉得王妃性子极好,又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,近来几日,王爷可是都起晚了,府上多了个照顾王爷之人,徐管家满心欣慰。

    徐管家和蔼一笑,随后从怀里掏出一串钥匙道:“这是府中各库房的钥匙,府上的账目、田产、地契均在库房之中,老夫这就带王妃前去查看。”

    “不急,”沈疏嫣镇定道,“徐管家操持府中事务多年,往后还要得辛苦您了。”

    “有一事想问问徐管家,”沈疏嫣顿了顿,继续道,“府中庭院的花木是何人负责打理的?”

    徐管家倒没想到王妃会问这个,通常正妻入府,第一要务便是想执掌中馈的,可这位王妃却说不急,反倒问起庭院中的花木来。

    “正是老夫。”徐管家答道。

    “为何这般单调?”

    徐管家语塞,一时不知如何应答。他自王爷幼时便在身边服侍,对王爷眼疾一事自是知晓,故而他在打理庭院时,刻意避开了那些颜色鲜艳的花卉,时逢过节,府上也从不张灯结彩,即便是过年,府中都未挂过灯笼或是红纸之物。先前王爷大婚,府中才是第一次张灯结彩。

    沈疏嫣察觉到徐管家的异样,也不好继续追问,只岔开话题道:“不若我同您去库房查看一下账簿?”

    “好嘞。”徐管家求之不得,赶忙将人领到库房,翻出厚厚一摞账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