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雪堂中,沈疏嫣翻了个身子,见身侧之人未醒,不忍打扰,只往他怀里缩了缩,脸上抑制不住地甜甜一笑。与前几次相比,昨日虽激烈许多,但今早醒来后身上的酸疼感似乎比先前好得多。
沈疏嫣眼角余光瞥见放在软枕那头的荷包,正是夫君离京前,她亲手所绣的那一个,她将小手从锦被内探出,想要越过谢云祁的胸膛,伸手去拿放在谢云祁枕边的墨色荷包。
然她的小手犹如一只飞鸟,而夫君的胸膛犹如一座高山,鸟儿飞越高山的途中,不出所料地“迷失”在了山林之间。好在她挣扎了一番之后,顺利从山林间“飞过”,取到了那个墨色荷包。
荷包拿在手里沉甸甸的,沈疏嫣好奇夫君会在里面装些什么,正要打开,小手又被按住。
“不许看。”谢云祁的声音沉静不容抗拒。
“……?”沈疏嫣瞪眼,莫不是她的夫君离京期间,真有女子盯上他人,赠他物件,所以才不让看。
沈疏嫣不理,一把将荷包上的锦绳抽开,再反倒下来。
一枚明亮透眼的青玉簪花,掉落手中。
所以,她的夫君是将她所赠的定亲信物一直随身携带着?
“夫君……”沈疏嫣惦着脸强贴上去,“夫君方才为何不让我看?”
“夫君可是害羞了?”
“夫君真好。”
沈疏嫣不停在耳边聒噪,谢云祁倒没嫌她烦人,只任由她在身旁撒娇耍赖了好一阵子,才起身下榻穿鞋更衣。
先前他在容城所查得的线索直至宫内,那一夜之间忽而人去楼空的道观,还有道观丹炉内未烧完的药渣,处处透着古怪,故而他今日势必要进宫一趟。
沈疏嫣忙上前帮手,看着自家夫君英俊挺拔的身姿,不自觉地娇怯一笑,最后还不忘将那个墨色荷包重新挂在他的腰间,狡黠道:“夫君,别忘了荷包。”
*
午时一刻,谢云祁在宫门外翻身下马。
晏修早已等候在此,见他姗姗来迟,忍不住责怪道:“陵王殿下好大的架子,草民可是在此等候多时。”
“太医院有何线索?”谢云祁对晏修的不满不以为意。
“那两位药材稀有贵重,本是出入均有记录,然我今日入宫查看,那记录的册子却已被烧毁,理由是,昨日宫中內侍煎药之时,不慎将药罐打翻,太医院起了场不大不小的火,将记录的册子烧毁了几本。”
“册子在屋内,煎药在外庭,这么离谱的谎话亏他们编得出来。”晏修没好气道。
“那便是无从查起了。”谢云祁淡淡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