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别急,夫君已然入了宫,会没事的……沈疏嫣只能不断宽慰自己,原本因赶路而积累的疲惫之感瞬间全无,只焦急地房中来回踱步,静待夫君回府。

    *

    那边谢云祁入了宫门后,便直奔皇上寝殿而去。

    他在苏州之时,便已收到飞鸽传信,称皇上近来身子不好,有时病得有些昏昏沉沉,有时又十分清醒。若是姜臣贪污筑堤官银一事败露,宫内淑妃难保不会孤注一掷,谢云祁想起从前御书房中的那些瓷瓶丹药,有几分担忧,这也是他赶着回京的原因之一。

    寝殿中,顺庆帝难得清醒着,此刻正倚在床榻上,静静喝着汤药。

    “云祁,你来了,”顺庆帝扬手,寝殿内侍从尽数退出,“苏州溃堤之事,查得如何了?”

    “臣弟先前派人飞鸽传回的密信,皇上没有收到?”谢云祁脸上神色讶异,心中却是淡然。果然如他所料,他派人传回宫中的密信被人截了。

    “有这等事?”顺庆帝气急,一下坐直了身子,连着咳嗽了几声,“混账,混账!”

    “皇上息怒,”谢云祁上前,将账册拿出,交到顺庆帝手中,“这是臣弟在苏州知府陈茂府邸中找到的账册,上面清楚记录了近几年来,京中下拨筑堤官银后,江南各地收到银子的具体情况。”

    顺庆帝翻开账册,才刚有所缓和的面色,一下又气得涨红起来:“混账!这些个混账东西!咳咳咳……”

    “臣弟先前传回宫内的密信,究竟被何人所截,皇上当心中有数,”谢云祁顿了顿,又道,“不过空口无凭,臣弟自会安排人查清此事,给皇上一个交代。”

    谢云祁语气淡淡,心中早已有了十足把握。早在往宫中传回密信之前,他便已得知了顺庆帝旧病缠身,昏迷不醒的消息。他早料到,密信多半到不了皇上手中,所以信中并无多少关键消息,对账册也只字未提。

    之所以还要派人送信,便是多给对方一个露出马脚的机会,毕竟淑妃得宠多年,深得皇上信任,要让皇上看清真相,还得多费一番心力。

    此时,看着顺庆帝翻看账册时的反应,谢云祁便知,这“密信”没有送错。

    “云祁啊,”顺庆帝平复情绪之后,叹了口气,缓缓道,“你我二人自小兄弟情深,朕自是信你。”

    “朕近来时常在夜里梦见母后,还不时会想起幼时之事,”顺庆帝说得极慢,言语中尽是感慨,“撇开溃堤一事不提,单看品德才学,朕还是先前那个问题,储君之位,你看好哪位皇子?”

    皇帝此刻连“你我”二字都说出口了,还刻意提起“幼时”、“先皇后”等字眼,处处打着感情牌。其实顺庆帝的心中猜到了谢云祁的答案,但立储一事,事关重大,他定然得要一个确切的答复。

    谢云祁抬眼,与之对视一瞬,仍是沉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