茶商将手里的账本递过去,道:“沈掌柜,您名下的五间茶铺拖着进货的款项未结。前段日子我再去看,茶铺却都已人去楼空,我等实在没有办法才寻到了这里。”
沈郁茹将账簿一一翻过,每笔进货记得明明白白,不像是作假。
更令她心中难解的是,茶铺怎么没了人影,明明离开扬州时将铺子交给了老伙计打理...
“怎么回事儿?为何人去楼空。”她看着手中的账本,震惊又疑惑地问。
茶商侧身示意身旁两人,道:“您问这两位账房先生吧。”
两个账房先生面色苦楚,连连作揖:“东家!这不怪我们。刘老大在您走后不久,就把账上所有的钱都提走了,现在不见活不见人死不见尸。”
“对对对!当时您吩咐让我们之后听他安排,这才由着他往外支款....”另一个记账伙计也说。
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,这么一看是那老伙计刘老大卷款跑了。
沈郁茹实在是后悔,当时走得匆忙,只想着那人做工久,人也看着老实就未多加考察,现在平白留下了空子给他。
不过一码归一码,虽然自己也受了害,但是不能让茶商跟着白做亏损。
“您现在住在何处?如此多的银两一日半日也凑不齐,容我些时间。”沈郁茹对茶商道。
其实她心里也没底,毕竟两千两的银子,确实不是个小数目。
“我等就在这城西的福来客栈,今日账本送到,烦请沈掌柜快些。”这茶商倒是很仁至义尽。
也许是不想再看于氏的嘴脸,他说罢往于氏瞪了一眼,脚步匆匆地离开了府里。
于氏叉着腰看了许久,还气地用眼剜沈郁茹,尖着嗓子道:“小孽种,不是沈家人了还给沈家惹麻烦。”
这话听多了也就没什么了,沈郁茹冷冷地看了她一眼,也不言语,径直往自己之前住的屋子里走去。
只进门了片刻,沈郁茹便出了门,手里多了个开着盖的红色木匣子。
她走到于氏面前,眼神里第一次有了恨意,冷声问道:“这里边的东西呢?”
于氏看见那盒子,心虚地放下了叉着腰的手,理着袖子不敢看她:“什么东西?我不知道。”
“一张纸还能不翼而飞了?”沈郁茹见她神色躲闪,更加笃定。
于氏恼羞成怒,开始咄咄逼人地反驳:“你的盒子锁得好好的,我哪知道里边的庄票去哪了?你怀疑是我偷了不成?”
沈郁茹就这样看着她不打自招,于氏也发觉说错了话。刚才听到“纸”字,下意识便觉得是庄票,这才脱口而出。
盒子里是万泰钱庄的一千两庄票,能在钱庄里兑钱。是沈郁茹的母亲生前留下的,她一直未曾用上,小心地藏在屋里抽屉里。
“不义之财,取多损命。那是我母亲的东西。”沈郁茹就算在此时,也没有高声说话,似乎时时刻刻都沉静的像一潭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