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下也确实没什么再谈的了,傅其章不甚有心思地随着沈郁茹起身。
盛夏杂草繁盛,地上的白石路都被掩住了。沈郁茹盈盈地跟在太子身后,能觉出身旁的人情绪低落。
平日里随时抬头都能与傅其章对上目光,可偏偏这人现在怎么也不看过来。她觉着许是今日不得已妥协,心中生怨。
再到门口时,原本地上的尸体连带着血迹,已经都被清理干净。若是旁人走过,并不会发觉这里曾经有过打斗。
“夫人可容本宫与将军私谈片刻?”出了门,徐佑看向沈郁茹,说得委婉。
二人定是要谈什么更紧要的事情,沈郁茹俯身致礼,眼神在傅其章脸上快速扫过,见他没有回应便回身往马车走去。
“送夫人回府,路上平稳些。”傅其章冲车夫吩咐。
本来他是不准备开口的,可是终究是没忍住。仿佛已经有了这样的习惯,不说一句总是放心不下。
沈郁茹听见身后的声音顿了脚步,不过却没有回头。
直到上了马车,她才悄悄从车帘的缝隙中看了看,突然不知道回府之后该何去何从。
徐佑见着傅其章盯着驶远的马车,直到看不见了才回过头。他不禁一笑,倒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。
“殿下有何事?”傅其章开门见山地问道。
跟如此率直的人交谈,也好也不好。徐佑与人虚与委蛇惯了,如今倒是不大适应。
“过些日子可是要去冀北调人来补京城一路的人手。”徐佑问。
前些日子确实是在筹划这件事,傅其章虽不知他要做什么,但并不作假,道:“是。”
徐佑道:“那劳烦将军亲自去一趟,选些可靠的人来。”他特意将可靠二字说得重,似是在提点什么。
这是想往京城一路安插人手,可靠的人无非便是能为他所用的人。
“好。”傅其章回答得干脆,也不多做犹疑和再问。
“将军与禁城军韩兴良韩将军时常见面,今后注意他的动向,尤其是成王回京后。”徐佑说什么事都不急不缓的,仿佛没什么重要与不重要之分。
傅其章没想到有一日自己也要做这种事情,他又应了一个好字。
树欲静而风不止,偏偏又没有哪一棵树不在风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