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屋子,有多少人便有多少异心,听完这话在场的人神色不一,只怕卢烨是内应。
淮安王睨过来:“你与傅其章交手了?可有异常?”
之前京中传回消息,说傅其章遇刺受伤,他这才敢起兵,没成想紧接着便是镇远将军领兵出征。
当时荀业之与傅其章过招,周围许多士兵都见着了,现在也不至于太难答。
“是,只觉他似是力不从心,末将方能侥幸逃脱。”荀业之顺着说下去,作出傅其章带伤上阵之像。
周穹虽然与傅其章照过面,但是并不认识,如此一来也没发觉这话有什么疑点。
屋内安静了片刻,一旁将领开口:“王爷,江北江南一带现下已经收不到粮了,徐州粮库的粮草最多撑半月,往王爷速战速决。”
之前朝廷收粮,他本不以为意,可到了现在才觉捉襟见肘。
“够了,半月之内,踏平济宁。”淮南王并不担心,又扬声道:“待大军攻入京师,尔等都是一等公爵!”
荀业之觉得可笑,望梅止渴、画饼充饥,淮南王这是给了他们一片梅子林,一张大饼。
不过看样子,淮南王已经怀疑军中有内应,这样的疑心还是要消除一下才是。
.....
济宁大营经此一战正有条不紊地修整,傅其章得以抽出空来给沈郁茹写封信。
他把一张折着的信纸仔仔细细地铺在桌上,纸上是漂亮的簪花小楷:“风雨凄凄,鸡鸣喈喈。既见君子,云胡不夷......既见君子,云胡不喜。”
这是早些时候沈郁茹写的,后来就一直放在书桌上。出征时他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,便把这张他最喜欢的带了出来。
字如其人,只看着这样的字,他都能想到沈郁茹的一颦一笑,不由的心下畅快起来。
“夫人可还安好?一别良久,日夜思绪难断......”他提笔写着,往前觉得酸倒牙的话,现在都要写上去,才能表出思念之深。
写到忘我处,全然不觉得旁边已经站了两个人。
沈子耀和殷可竹蹑手蹑脚地进来,探头探脑看着,两人对视一眼,不自觉捂住了自己腮,真是好酸。
“你二人进来怎么不说句话?”傅其章觉着桌上有暗影,一抬头就见着了两个脑袋,被吓了一跳。
“既见君子...”沈子耀忍着笑,一脸看热闹。
后半句被殷可竹接过去:“云胡不喜!”
两人凑在一起又笑,傅其章也不在乎,只把信大大方方地晾在那。与夫人甜蜜恩爱,这不应是人尽皆知的事嘛。
“要给你阿姐写信吗,顺便送回去。”傅其章问沈子耀,看他的意思。
沈子耀连连摆手:“不不不,我的信放在里边,扫兴!替我报个平安就好。”他可是不愿意搀和到这小夫妻中。
打趣了许久,傅其章才想起来问:“你们有事?”
“那个卢烨现在痛哭流涕,准备改过自新,要见你。”沈子耀围观了半晌,颇为不屑。
殷可竹也道:“就他那个样子,怪不得江北军会投靠淮南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