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又同簪衣、同浴血,使众兵士觉上下一心,诸将无异。
即便是艳阳下站了许久,沈郁茹回到帐中时依然指尖微凉,心绪还不能平定。
“夫人当真是厉害。”傅其章想着她方才的气势仪态,笑着倒了一杯水递过去。
沈郁茹早觉口干舌燥,不由得将水饮尽,降了降暑气:“我说再多,也抵不过将军一句与子同袍。”
今日傅其章也发觉了,自己说完那番话后,台下人投来的目光都热烈了许多。不同于在拼杀时的凶狠,而是充满期望。
“太子这是拢军心在你身上,也不知打的什么算盘。”沈郁茹思忖良久,觉得事情背后有蹊跷。好端端的,竟让他二人来做这不出力又讨好的事情。
她忽然记起那天在有闻茶楼,太子再三说起,不让傅其章与成王走太近。究竟是为己谋势,还是另有他意。
傅其章见人又心事重重,便为她宽心:“随他去吧,他若真算计什么,我又管不了。”
说到这儿沈郁茹不禁一笑:“你之前可是次次让太子落空,好不头疼。”
话虽如此,可她心中还是藏了一份顾忌,拿不准太子与成王到底要做什么。
嘉奖旨意宣了后,当日那些赏赐便分下去了,尤其是江北降军拿到锦帕后,恨不得当场拭泪。本就是叛军,不杀已是万幸、竟还承体恤亲眷之恩。
无论太子行此举背后有何目的,这一番确使军心大安,心归一处。
......
自从豫中的堤坝除了裂缝之后,户部的人日日祈求,可依旧没能得到保佑,堤坝还是塌了。
豫中的快马一路飞驰直奔皇宫,给皇帝送去了一摞的折子。
堤坝塌毁,夏季存住的雨水顺河道奔涌而下,至使水位大涨。沿河房屋田地大量冲毁,百姓受灾无数。
好在之前张瑞书在江北一带收粮,赈粮加急往豫中送去了。
这边灾情还焦头烂额,令皇帝说完病体愈加不济。那边监察署又上了道折子,称在户部的账本里查处了十万两白银的岔子。
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,都是循环因果罢了。
太子掐好了时间把户部的纰漏报上去,给起的火再添一把柴,烧到成王身上。
修建堤坝全权由成王负责,款项经他审批。杨逾往那些出款条里平白多加一张,如此便是成王支了十万两银子,户部却没收到款,两方都百口难辩。
皇帝头疼,不愿见这些人涕泗横流、唾沫乱飞。左右堤坝塌了,户部罪责难逃,索性就把管事的都下了大狱。
十万两银子,对于成王不是什么大钱。皇帝宁愿相信他是一时疏忽,未加什么惩罚,只让在府里思过。
现在重中之重,是豫中赈灾,要在天凉之前修整,免得让百姓冻饿于寒风。
皇帝的桌子似乎就没空着过,他对着看着满桌白纸黑字,咳了几声:“太子,你去豫中,务必安顿好。”
殿内留了太子一人,没了吵闹,皇帝说话的声音都略显单薄。
“是!”徐佑答道,片刻后又开口:“修建工作若单凭当地官府,人手恐不太充足,可否让附近驻军就近相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