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这边自己尚能周旋保他一时无虞,可若因此让成王“撕票”害了沈家,恐怕这朋友是真没得做了。
犹豫半晌,杨逾还是打算先把这份折子递上去,大不了自己后脚再做个局把这些人拉下来。
果不其然,这份晋升的名单一经公布,可是在朝里掀起了轩然大波。
理政殿里,谏官站成了一排,看着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。
便连他这种早已习惯了打口水仗的人,也觉着头疼。想着下次一定把谏议司的人,换成话少一些的。
可皇帝听了那么多防患于未然的建议,却依然没说这份名单不好。
杨逾觉着自己猜的没错,皇帝便是想用这样一招套出傅其章的心腹,
想到此处,他似乎豁然开朗。如今这份名单里,可没有一个是傅其章真正信任的,反倒都是成王的人。
这样一来,借皇帝之手便能除去他们,岂不是好事。
如此借刀杀人的事情,杨逾定是要推波助澜的,他扬声盖过了那些谏官的声音:“陛下!用些新人未尝不是好事。”
“好,杨爱卿如此说,那边去办吧。”好皇帝仿佛也在等这样一个话口,好有个台阶给自己走。
殿内瞬间安静下来,杨逾与皇帝虽然目的不同,但是却都要走一条路,
剩下那一排谏官面面相觑,无奈地抖手。
终于了结了事情,不必再听七嘴八舌、唾沫横飞,可就算出了殿,耳边还是能听到这些人小声嗡嗡。
“这傅其章的尾巴可算是要翘到天上去了!”一白胡谏官无奈叹气:“他这是在给自己培养势力啊。”
杨逾听着心里闹腾,便准备快走几步离开这些人,可还没走远却又听见了他们议论别的事情。
旁边那个年轻一点的谏官颇为义愤填膺:“那日他下雨进宫,陛下还派了轿子给把他抬进来!可他恐怕是觉着轿子简陋,竟不肯坐!”
“竟有这种事!”白胡老官颇为惊讶,一时间没压住自己的声音,引了更多的人过去!
“这不是居功自傲、恃宠而骄是什么!”旁边也过来一人附和。
方才还觉着这些人聒噪的杨逾,忽然心里一惊,似乎整个人掉进了冰水里一激灵。
那些谏官还在小声议论:“听说傅其章去迎昭宁侯的时候,也是傲得很,惹得老侯爷十分不悦。”
杨逾不知道这些话是从哪里捕风捉影地传来的,但是这些罪名一条条的落在谏官手里,那日后必定是插在傅其章身上刀。
他觉得心里不安生,快步往宫外走去,脑子里思绪万千。
除了辅国老将军殷渌,皇帝在没有给谁派过轿子,怎么能如此好心。
傅其章没坐子是今天这番话,可他若了坐了轿子招摇进宫,便是开了例外,也逃不开恃宠生骄之嫌。
再说了皇帝又不是不知道傅其章的秉性,怎么要派他去做迎人这样要陪笑脸的活。
昭宁侯那个匹狼,就算是礼部的人把脸笑烂了,他都要觉着不够奉承。何况是傅其章这种不会曲意逢迎之人见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