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傅其章从冀北带回来的人,算是猎场里尚能信任的。
刚刚放下心的傅其章忽然起了一身寒意,方才驻守栏口的士兵分明说是有队官带着调兵令牌的,怎么现在没有了。
“你们队官呢!”他扫视着那些人,神思紧绷。
四下沉默,半晌才有人磕磕巴巴地道:“不…不知道,半路说去林间探查,就不见了人影。”
好一出声东击西,用这一队人马吸引视线,只怕那队官才是真正要动手的人。
这些人被挡回来,太子应该是已经放松了些警惕,不知会不会料到还有一人暗中行事。
这样的山林寻人是不大容易的,最紧要的还是赶到后山与见到太子。
可现在即便是快马加鞭,估计也赶不上已经走了许久的那个队官。
忽然,傅其章记起了之前第一次与太子来这里时,太子指的那条直通后山的小路。
那条小路容不得大队人马通行,两旁又有山石难以开拓,所以一直就闲置了下来,没什么人在意。
顾不得再耽搁,他调转马头往那条小路飞驰,心里除却隐隐的担忧,还觉着成王十分胆大,竟敢让人顶着禁城军的名头去动手。
小路恰有一匹马奔跑的空间,两旁枝叶时而能擦过肩头。白驹越过,留下尚在摇晃的树枝。
因为徐佑是太子,今日他周围簇拥着阿谀奉承的人,恨不得替他把那些野物圈起来,等着最后一箭。
之前徐佑不喜欢这样,时常摆脱那些人,只身去深林里。可现在他从傅其章处得知禁城军有了新人,也警惕起来,尽量与周围人待在一起。
“你们快去把那只鹿围住!”一年迈的官员都快抓不住缰绳,却还激动地去指挥身边的士兵去给太子围鹿。
徐佑平常看着文雅,在马上也没有众人所谓的“跃马英姿”,所以许多老臣还当他不善骑射。
两旁的士兵得了指令,便携弓带箭的去追鹿,徐佑好似看这一场乏味的大戏,并没什么兴致。默默地从箭袋里抽出箭,等着那些人把鹿赶回来。
若不是今年的秋猎场上危机四伏,他才不愿意在这些人的奉承下猎那些野物。
士兵一四散开,总有主意不到的人。一禁城军装束的人拽了拽自己的盔从树丛中走出来,装作是与那士兵一起追鹿的。
他抬头往太子的方向望了一眼,露了侧脸出来,这分明是周穹。
“你是那一队的?”一路过的骑马士兵撞见了草丛里钻出个人来,以为是掉队的人。
“奉靖安将军命来此。”周穹从腰间取下调兵令牌,心里虽然打鼓却面色镇定。
查验过令牌确定是真的,那士兵才翻身下马,犹豫地打量了他,递还了令牌:“冒犯了。”
既然是傅其章派来的人,那必定是有任务在身的,他们得罪不起。
没有露出破绽,周穹暗松了一口气,装作办公事:“请问太子在何处?”
“往回走,在后山路口处。”士兵遥指了一下。
“多谢!”周穹道谢,眼睛里却已经杀意暗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