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原来军款上再加三成,简直是天方夜谭,皇帝硬撑着眼皮看过去,眼白越发的黄浊。
“你先回去,军款之事日后再议。”皇帝并不打算拨这笔款。
“陛下,先帝在时…”昭宁侯所提又被驳回了,正要拿出先帝来做由头,可话还没说出来就被打断。
“此去急行军,北境又战事紧急危险,郡主便先安顿在京城吧。”皇帝话说得并不生硬,却字字如刀一般。
瞬间,昭宁侯面色铁青,眼神十分狠厉。这可是把昭宁郡主留在了京城做人质。
理政殿里鸦鹊无人,这两位有身份的人一开口,谁也不敢在说话。
赵峦踩着小碎步进了殿,全做没有感受到这样紧绷的气氛,开口道:“陛下,成王殿下到了。”
“今日便到这儿吧,昭宁侯即刻打点启程,都退下。”皇帝以拳抵在唇边剧烈地咳了几声。
没了说话的机会,昭宁侯抬眼扫了一眼皇帝,也未行礼便含怒转身大步离去。
咳过之后,皇帝忽然觉着掌心湿热,等屋里没了人他张开手掌来看,却见着了手掌里一片暗红的血迹。
“陛下…”赵峦站在一旁看得心颤,不由得惊呼。
皇帝立马示意不要声张,赵峦即刻住了声,赶忙递过去一方手帕,去把手心里的血迹擦干净了。
见着成王进了殿,赵峦把带血迹的手帕胡乱塞进了袖子里,又端正恭敬地立在一旁。
“儿臣见过父皇!”成王行过礼,才不慌不忙地抬头去看皇帝。
眼下太子重伤,朝中已然流言四起,皇帝自知自己身体内外皆虚,却不能在成王面前表露,否则大有可能让他起了趁危易储的念头。
成王现在心里多了几分得意,料到是他父皇拖着病体一个人处理不了诸多事务,叫他来定是要分担政务的。
确实是这样,往常有太子的帮忙,皇帝还能好好养病,如今铺天盖地的文书送来,应接不暇。
“近日太子受伤不能理政,你便替太子料理些。”他尽力压着嗓子眼里的痛痒不咳出来。
本来看到了希望的成王,忽然神色一暗,退去了方才的从容。到头来还是替太子做事情,说破天他还是没有机会的。
“陛下,辅国老将军求见。”一御前卫在门口停住脚步禀报。
这几天殷渌已经数不清第几次要面圣了,皇帝也知道他必定是要给傅其章求情,只道:“说朕病着,不见。”
一样的借口,而且群臣刚刚散去,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是皇帝不想见殷渌。
连求情的人都不见了,成王觉着这件事情已经能看出走向,傅其章大抵是没有自己开脱的机会了。
“你觉着,朝中谁可去北境。”皇帝把昭宁侯遣回北境,只是不想他在京城里搅混水,真要行军作战还得另派旁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