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赵峦来宣了陛下的旨意,将嘉宁九路的册印送过来,他恨不得当场打自己几个耳光,来看看是不是活在了梦里。
如今天下除了皇帝,可没有比他身价再高的人了。虽说只是暂理,但谁知道傅其章还有没有机会走出正临司。
景舟到的时候,韩兴良正坐在案前,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嘉宁册印,三面金令被一字排开,上刻猛虎,分别对应南、北和京城。
黄玉的虎头军印被他看了又看,时不时上手轻轻点一下,然后搓搓手,笑得灿烂。
桌上的这几件东西,当真是有多少钱也买不来的宝物。
“韩将军!”景舟已然走到了面前,韩兴良才如梦惊醒,收了僵在脸上的笑容。
“景…景大人?”他一惊,生怕是要把这些东西要回去的,下意识便用手捂住了。
景舟递出一份军报:“方才落下个信件,是着急处理的,给将军送来。”
韩兴良松了一口气,又想着现在自己可是军中权力最大的人,怎么也要拿出些架子来,便沉了沉肩将信接了过来,声音故作沉稳:“好。”
可是拿过信后,他却看着屋里的人还不走,又疑惑问道:“怎么?还有事?”
“这…末将有句话…”景舟面露担忧欲言又止,片刻后索性一叹气:“算了,没事!将军忙!”
话说一半,韩兴良哪能受的了这样的抓心挠肺,他赶紧起身追上去:“怎么了?景大人但说无妨!”
作戏便要作的真一点儿,主动说的不如对方问出来的,景舟看他上钩便停住了脚步,微蹙了眉:“韩将军往后…多加小心就是。”
“怎么了!”韩兴良心里打起了鼓,平白无故地提醒自己小心,他一时间慌了起来,迫切地想知道后边的事情。
景舟低下声音:“我们夫人看着您与靖安将军时常来往,甚是交好,这才担心将军安危,想着提醒一下。”
说话的声音一小下来,韩兴良也不禁四下打量,确保四周无人,似乎要听什么机密的事情。
他听过这样的原委,还是涉及自身的事情,更加不解地问道:“此话怎讲?”
“这是我家夫人的一片好心,末将只与您讲,您可不要同他人说。”景舟煞有介事道。
“好!”韩兴良被这样严肃的氛围吓地低了声,当真以为要有生死相关的事情。
景舟看着人信得差不多了,于是道:“靖安将军冤枉,我家夫人最清楚。可细想这事背后,于信一个人绝不敢有这么大的手笔,定然是有人要害靖安将军。”
话说到了点子上,韩兴良暗中吞了口唾沫,心上悬起了一块大石头。
虽然这件事背后具体谋划他不甚清楚,但是一定与成王脱不开关系,这点他跟着成王久了,多少都能知道。
难不成是沈郁茹发觉了背后主使?他警惕地看过去:“然…然后呢?”
“可害靖安将军图什么?说到底不还是兵权。但现在嘉宁册印却落到了韩将军您手里,幕后之人没能如愿拿到兵权,恐怕还要算计将军,从您这里夺过去。”景舟越说越低声,最后宛若耳语,故意说得骇人。
韩兴良听着慢慢将目光移到了桌上的金令上,心跳得飞快,刚才的欣喜一扫而空,只剩下了满目惊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