唯独杨逾与张瑞书觉着片刻都是难熬的,想不出眼下这般应当如何辩解,如何翻身。
“靖安将军到!”殿门口的内侍掐着嗓子喊了一句,此时此刻,来人还是靖安将军。
大殿内霎时安静了下来,龙椅上撑着头的皇帝也终于挣开了眼睛,往下打量。
殿内气氛诡异,从人缝里传来听不清的低语,傅其章依旧自认为行端坐正,毫无惧色。
他至人前行礼:“臣参见陛下!”
这样隆重的早朝他是不常来的,之前大多都在边疆,回京也安定不了几日。再者他又不喜这样明争暗斗的场面,所以不到必要甚少上朝。
这几日在正临司虽然没受饿受冻,更无审讯,不过终究是第一次到那种地方,他还是提着心要费神,今日一看竟也少有的有几分疲惫。
皇帝并没打算说话,只轻挥了手让赵峦把那两份供词送下去。
傅其章发觉身侧有个异常急切地目光投在自己身上,他不由得微微侧目,见着了眉头深蹙的杨逾流露出从未有过的悲痛神色。
今日的一切都不太正常,还未待他再做琢磨,赵峦便已捧着两份供词到了身前,连这个见惯了宫中风浪的贴身公公眼中,都有着惋惜。
近几日脱不开于信的事情,傅其章想着无非是又有了什么消息,便从容拿过供词来看。
一行字映入眼帘后,他神色骤变,又赶紧去展开另一份。目光震惊、不可思议,随后便是脑中一片空白。
他的指尖连带着两张纸微颤了一瞬,不过片刻就被控制住了:“陛下明鉴!这些绝不是臣之所为!”
“人证物证具在,如何解释?”皇帝声音不大,带着病气得声音却让人不寒而栗。
此刻似乎每一句窸窣耳语,都能被清楚地传到傅其章耳朵里,嗡嗡地炸开,炸得头晕。
原来于信的一封信只是开始,真正的大坑在这里。他觉着耳鸣声越来越重,明明深吸着气胸口却异常闷重。
“臣请与于信和那名狱卒当面对质!”傅其章明知这是有人存心诬陷,依然对当堂对质抱有期待。
皇帝还没说话,一中年谏官忽然站出来:“启奏陛下,依臣之所见,那狱卒见了靖安将军,许迫于威慑反而不敢再说真话。”
“此言差矣,还是当庭对质妥当,不能偏听偏信一面之词。”杨逾说得没什么怒意,却语调很冷。
却不想又有人站出来,更大胆了些直呼其名:“于信现下避而不见,说不定就是因为恐惧傅其章之后报复。”
“依于信所说,之前在济宁一战中,他就被傅其章有意推罪,意在灭口。且不说现在遍寻他不见,就算是找见了当堂对质,也难保再敢直言。”
“毒害周穹,恐怕也是想再杀人灭口,免得被供出所作所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