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郁茹见他肯发问,便知有机会,于是道:“成王所做之事若能被公之于众,韩将军头上便少了把刀。”
以前韩兴良依附成王,不过是想途个更好的前程。可现在大权在手,又怎甘心再俯首帖耳地听呼来喝去,还要时时担心被设局陷害。
成王所能倒台,他才算是真正的挺起了腰杆儿,不受制于人。
韩兴良吸了一口气,在舌尖咂了咂,考虑其中利害。
“那你们…”可话又说回来,若傅其章得了生还的机会,自己手里的军权不还是要还回去,他心里拿不定主意。
“到了这会儿,韩将军觉着牢狱里的人,还肯再涉足朝堂么?”沈郁茹知傅其章心系国土,却也更清楚他性情,想来应当是已经失望至极了。
韩兴良一挑眉在话里听出了几分道理,眼下首要的便是摆脱成王的控制,得个长久的安宁,傅其章怎样已不甚重要。
“好。”他答了一个字,就当应了这样的合作。
……
皇帝尚没下达如何处置,朝中人人便都以死罪来揣测了。想来也是,这许多的罪名堆在身上,岂有生还的道理。
散了朝,张瑞书往一叶书斋快马飞驰,想着朝中能说的上话的,无非是便是太子和樊相。
一叶书斋地处清净的地方,马蹄声响起来甚至能四处回声。大门木匾上刻着一叶二字,两旁守着文雅的小厮。
他们从来没见过樊相的得意门生如此急头白脸地闯进门,这样有失风度。
张瑞书绕过层层的山石树丛,往常最爱漫步静心的水池,如今也成了阻碍,他恨不得想有一条笔直的路直通书房。
好不容易看到了樊北书房的门,他三步并作两步上了阶,一把推开了门,迈进一步扑通便跪在了门口:“樊相!求樊相救救靖安将军!”
长途快马又院中大步疾行,他满头大汗官服不整,眉眼间全是悲切焦急,跪在地上大口喘着气。
傅其章在正临司的事情,樊北是知道的,本想着应该不会如此快结案。但他从未见过自己的学生这般莽撞,想来是出了意外。
他不禁放了手里的书,问道:“傅军如何?”
“他被陛下革了官职,打入大狱了!”张瑞书说着已觉声音不受控制地哽咽起来。
殷渌离京之时尚嘱托要照顾好这个学生,现在一个早朝的时间已然入狱,樊北蹙起了眉。
眼下边疆战事刚起,往后时局怎样还未可知,怎就这么潦草地处置了一员大将。
“替我更衣!”樊北起身,准备即刻去面见皇帝。
……
城内清冷街道的一条小巷外,停了辆马车,一身斗篷的昭宁郡主由马车上跳下来,回身看向车窗口。
“你不一起去?”她发觉没人跟下来,存了些疑虑地问。
车窗帘慢慢掀开,成王徐值只露了半张脸出来:“人交到郡主手上了,剩下的也不需要本王再做什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