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究她还是不忍心再把人苦苦地瞒下去,看不得傲骨嶙嶙的将军如此恳切。
“将军!出事了!将军!”
景舟硬着头皮在门外敲门,他虽然知晓屋内这会儿定然是情浓意浓,可是眼下确实是火烧眉毛。
傅其章尚没从疑惑中抽出神来,会儿还有些恍惚。
“将军!殷老将军北境遇险!”景舟敲了许久的门都没人来开,不禁放声喊了出来。
本来各怀情绪的二人这会儿忽然对视,都觉事情不妙,竟一齐往门口而去。
景舟刚要抬手再敲,眼前的门忽然打开,夫妻二人已经齐刷刷地站在了门前,问道:“殷老将军怎么了?”
他先是一愣,随后急忙道:“方才北境急报,昭宁侯部又退二十里,殷老将军身陷包围,陛下方才下令即刻出兵北境,可是…”
“可是什么?”傅其章一身寒意握紧了拳头,既然已经下令出兵,怎么还有意外。
“可是韩兴良听到这个消息竟然突发惊厥,这会儿动弹不得,各路将领已然在城西军务处手足无措了。”景舟说这话时,简直是怒不可遏。
果然是发面馒头顶不住大事,傅其章终归是把那句没骂出来的废物给骂了出来。
“之前南北军务本就堆积太多,这会儿点兵在即,韩兴良撒手不管,嘉宁九路可是要乱了。”景舟还记着那张桌子上堆得像小山似的军报信件,实在担忧。
沈郁茹听了许久,又看傅其章虽然人在这里可心早已不安分,便能猜出一二:“要不你去看看吧,这会儿殷老将军身处险境,耽误不得。”
这样千钧一发的时候,军务处各将领乱作一团,嘉宁九路不得调令,实在是空耗北境将士气数。
傅其章站在门口急促地呼吸着,一遍又一遍再问自己的心。
“备马!去军务处!”他忽然抬头,连眼神都变得清透有神起来,一身意气又回。
这个决定在沈郁茹的预料之内,她从不觉着这样敢破天地的人,会轻易跌下自己的高天。
站在门口,似乎又有了之前无数次送人出门的感觉,平平常常却又心怀牵挂,她甚至险些没忍住去替人整理衣襟。
傅其章刚走了两步,忽得顿住身形回过身来,眼神恳切轻声道:“一定等我回来,好吗?”
沈郁茹从这语气中甚至听出了恳求,她不想这个时候在让人平添不安,只点了点头:“好。”
得了肯定的回答,傅其章忽然连脚步都轻快了些,一边略微欣喜地点着头,一边转身快步往府门而去。
这次他没来的及换衣服,沈郁茹凭门望着那个背影,似乎真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正往刀山血海走,鲜衣阔步、赤心不惧。
……
韩兴良接了即刻点兵出战的消息,本来多日劳乱已然崩溃不堪的他,忽然眼前一黑,手脚抽搐地倒了下去。
本来一屋子武将嗓门儿就大,这会儿韩兴良被抬下去,更是急躁吵嚷起来。
“回去还是等旨意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