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人一下扑在大殿中央:“陛下!天象有异啊!”
皇帝捂着胸口还喘不上气来,面色烦躁不堪:“说!”
“回陛下,下官今日推演占卜,忽然发现有厄生于京城,冲撞陛下龙体。陛下这段时间久病不愈,这正是因此啊!”占星司的主司说得动容悲切。
乱飞的鹩哥终于被逮住,皇帝也得了个清净,眯起眼睛看着他:“朕病了数年,怎么今日才推演出来!”
黑衣小官再拜:“近些时日大厄显露,这才有了变数,尤其是今日为甚!”
“什么变数?”皇帝不禁又睨了一眼那只鹩哥,问得别有意味。
“请陛下恕臣无罪!”小官先作为难状,不肯直说。
皇帝深吸了一口气,做足了准备:“朕恕你无罪,说!”
殿里的众人都眼巴巴地看着,想着是什么要命的话,只听小官扬声道:“上下颠倒,君臣移位,大厄啊!”
“宣平世子,九五至尊!”鹩哥很合时宜地接了一句,将紧绷的气氛瞬间戳破。
攥着鹩哥的小内侍手抖得像在摇筛子,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,连带着周围的几个人哗啦啦的跪了一地。
皇帝顿感天旋地转,仿佛这大殿要塌了似的,脑袋涨疼。
“不许说出去!都…不许…”皇帝用了最后的力气说了话,想着不能再把事情张扬,不然皇位不稳。
赵峦赶紧搀扶着给个依靠:“陛下!快传太医,传太医!”
他见着皇帝的脸色已经憋得通红,大有一口气喘不上来就噎过去的样子。
殿内乱作一团,人人往殿外去喊人,方才伏在地上的占星司小官悄悄抬头瞥的一眼,趁着混乱爬起来出了殿。
所谓天机,无外乎都是人的算计,一颗无端的怀疑种子埋在皇帝心里,等之后摆出证据的时候,才好顺理成章地相信。
……
京城风起云涌,北境战事也如火如荼。殷渌所率嘉宁军已然被困数日,除却被合围之前送出的一封军报,再没有信兵能够冲出去。
唯一的援兵助力昭宁侯部,竟然连连后退,如今已经已经相去百里,根本指望不上。
军营大帐里,军医正小心翼翼地给殷渌包着手臂上的伤口,昨日战场上的一刀,险些把骨头砍断,这会儿伤口骇人。
见军医都皱眉手抖,殷渌却好似不觉痛似的,还一心盯着桌上的地图,聚精会神地思索着如何抵抗下一次进攻。
“将军,您伤口近日别碰水,不然恐怕…”军医话说一半,没敢把胳膊不保说出来。
殷渌懒得听磨叨,就摆摆手让人下去。
忽然,帐外传来一阵乱哄哄的声音,有人呼喊有人急促跑动。
“爹!”“老将军!”殷可竹与沈子耀扬声呼唤,分外急切惊慌。
还没待殷渌起身,两个人已经架了个浑身是血的人进来,殷可竹不知是喜还是惊,忙道:“爹!是外边来得信兵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