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值往也注意到了这个眼神,发觉那两个人正警惕地看过来。
“将军也是身不由己?”他记起来方才士兵来报,说这两人是徐佑安排的。
傅其章语气故作无奈:“我的软肋在这里,陛下岂能安心。”
逢场作戏的本事倒是日渐精益,沈郁茹暗暗垂下目光,知晓傅其章此次应当是做了完全的准备来的。
徐值觉着自己得了机会:“良将择木而栖,将军何必把自己陷在这两难的境地。”
这是在暗指傅其章可以投靠他,如此便能夫妻团圆,不必左右为难。
“忠臣不事二主。”傅其章方才得了沈郁茹的一句话,现在有些底气,准备再周旋几番。
徐值本以为沈郁茹会或多或少说些什么,至少应当把傅其章说得犹豫不定,可现在这人却垂目不言语,令他有些烦郁。
“来人把傅将军带去偏厅,好好休息!”他以锐利的目光刺过去,摆明了不想让人回去。
其实这次的结果他已经预料到,如果傅其章顾及着沈郁茹的性命,答应了要求再好不过。但是如果不答应,那就把人扣在这里,他不信徐佑能摆弄那数万人马。
黑甲士兵已经在等着人起身了,沈郁茹往傅其章看了一眼,虽然没刻意摆出什么神色,却让对方知道她已经有法子。
目光里一点点的变化被傅其章捕捉到,他自然信得过沈郁茹的玲珑心思,也便打算先等等机会,随着那士兵出了门。
“你不是要帮我么?”徐值在人走后沉声问道,面色并不和悦:“怎么?见着人反悔了?”
沈郁茹从容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袖:“你也听见了,现在嘉宁军不是他傅其章一人做主的。”
这话外之意便是说服他没有意义,自然也没必要开口。徐值忽然好奇起来:“哦?那夫人另有计划?”
可片刻后他又有些疑虑,虽然怀疑两个人是不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,但却想着他们应当没机会交流,于是问道:“我还是想知道,夫人为什么要帮我?”
“我不帮你只有死路一条,不是么?”沈郁茹说得果决,全然没了方才的柔情:“如果大军破城,城破之时你会让我活着么?”
在这样的质问中徐值一笑,觉着她实在是看得太透彻了,不过这也不是件坏事。
沈郁茹以自私的目光看过去:“人总要给自己谋一条生路,皇帝不会用大楚疆土换我一个人的命。我要活着,所以帮你。”
一但一个人发现对方与自己是同一类人,就会有一种莫名的融合感和信任感,徐值对这个简单却真实的理由很满意,他点头道:“好,你说服我了,你的计划是什么?”
“你为何不用军情作为交换,让他将嘉宁军中布防告知你?”沈郁茹还想最后做个挣扎,毕竟若是徐值开口问,她相信傅其章一定会回以假军情,便可声东击西。
可是她能想到的事情,徐值自然也能想到:“他会说实话么?”
如此一问,沈郁茹觉着计划落空微微蹙眉,可灵光一闪间,竟阴差阳错理解了傅其章方才说的计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