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乎是一字一句从牙齿间挤出来。
这一团仇恨灼灼在他心里。
烧得他六年来不得安生。
刚被她出卖时,他固然失望固然伤心,可想的还是:
其实金枝还能将价码定得更高些。毕竟她那么爱财。
直到知道这些事背后站着皇帝。
从前的儿女柔情顿时变得可笑。
与其说他恨着金枝,倒不如说他恨那个懵懂无知害死全家的自己。
他眼里渐渐燃起阴鸷的光,虎口也逐渐用力。
原来是想亲手掐死她吗?
金枝的脖颈一阵盖过一阵的剧痛,她几乎要喘不上气来。
在濒死一刻所有的忌讳都没了.
求生的本能促使她扬起了指甲。
挥舞着手臂用力挣扎着。
“嘶——”
朔绛毫不意外就被她的指甲划到。
但他岿然不动,眼中深邃。
他关她在宫里,还没想好要不要杀她。
她居然胆大包天,自己私自找到机会与外男诉苦,求外人救他。
游飞尘昨天才进的京。
她便迫不及待与他勾搭在一起。
朔绛的眼底渐渐升起了阴鸷冷厉。
金枝屈起膝盖用力踩他、踹他、蹬他。
有时落空,有时中了,但朔绛就像没感觉到一样。
她终于渐渐眼前泛起了黑,
临过去前嘴巴喃喃说了声:“猪——鱼。”
气管被锢住,她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那两个字也不过是生死存亡之际想出的急智,想让对方念起旧日情谊。
谁知朔绛真的松了手。
金枝落在地上,大口大口喘息着。
她良久才平顺了气息。
再意识到朔绛毫无举动,只定定盯着她出神。
金枝被他的举动吓到了,忙往后爬了几步。
殊不知朔绛见她往后一步,心里越发恼火。
他睨了一眼金枝脖颈上发红的手印,没有再动手。
只是敛下眼帘,嘴角浮现出一个阴桀的笑:“朕回头就给游飞尘赐婚。”
什么?
游飞尘?
金枝眼中闪出惊喜的光:“飞尘?!他还活着?”
原来是误会了她?
朔绛心中一念之间闪过说不出是后悔还是欣喜,五味杂陈。
可很快就一闪而逝。
取而代之的是自己都控制不了的怒意。
“好一个飞尘。”
朔绛的声音薄而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