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不像皇帝出入的地方,倒像是什么大儒的书房。
朔绛正立在桌前批阅奏章。
听见她进来头也不抬。
金枝撇撇嘴。
她找了个角落站着。
“窗棂上蒙着的窗纱破了,你让司工去修。”朔绛忽得冒出这么一句话。
伺候他笔墨的小黄门神色很是惶恐。
官家这是怎么了?
司工不就在跟前吗?
怎么还要人传话?
他只好“是”了一声,回头看向金枝:“司工大人,窗纱……”
没等他说完,金枝硬邦邦回话:“知道了。”
她心里有气,走到窗前,扯扯那窗纱,往左扯扯,又往右扯扯。
明明没坏啊?
这厮难道又要折腾她?
金枝翻了个白眼。
她灵机一动,摘下头上别着的发簪,将锋利那头别进窗纱空隙,
而后往前往后翘一翘,眼看着平整的窗纱被她用蛮力撕开了个口子,这才浮起了一抹笑。
朔绛在案前继续批阅奏章。
他今天一直心浮气躁,不知为何等金枝来了以后才心平气和下来。
原本看不进去的奏章也终于能读进去了。
夜晚静悄悄。
只有远处不知名夏虫的鸣叫。
红烛悄悄燃烧,夏夜静谧又温馨。
金枝想了想还不解气,又偷着多撕开了几个口子,而且都开在靠近木质窗棂的地方,不凑近仔细看瞧不出来。
这才满意点点头,对那小黄门说:“告诉官家那……,我修好了。”
她生生咽下了“那厮”两字。
小黄门眼珠子差点掉出来。
谁知官家压根儿没怪罪,反而“嗯”了一声,脸上神色似乎颇为愉悦。
小黄门就更不懂了。不过一会他就瞥见了帘子下的王总管冲他使眼色,示意他出去。
于是他寻了个由头出去了。
殿内只余了金枝和朔绛二人。
夜色中这里亮如白昼,很快便有深夜里的蚊呐随着敞开的窗纱冲了进来。
金枝嘴角扯了上去。
她从前跟朔绛在同一个屋檐下,自然得知他最吸引蚊虫,先前在屋檐下时他时不时就要抹艾草汁液呢。
从前金枝总笑话小白脸的血勾蚊子,没想到今日倒派上用场。
果然蚊虫都朝着朔绛飞了过去。
金枝心里暗骂:叫你不让我回家!咬死你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