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界的喧哗他充耳不闻,
只看着金枝,眼神里没有任何防备和警惕,
满满全部是纵容和宠溺。
他的眼睛又黑又圆,里面的瞳孔是淡淡的金棕色。
让人想起秋天碧水,澄澈千里倒印天光云影。
想起春日里竹林,坦坦荡荡竹叶随风轻摇
端方君子儒雅有节。
金枝想起第一次相见,
他从一爿爿倒吊着的生猪生羊后面露出面孔来,
也是这么与她对视。
坦坦荡荡不染一尘。
金枝握紧了手里的剑,心里陡然升了无限的勇气——
她忽得转身,直接刺到了福王身上。
福王正在喋喋不休鼓动金枝,忽得心口一凉——
诸人都未预料到这变故。
昭平尖叫一声。
戴青叫了声好。
一下低呼惊叫声一片。
说时迟那时快,朔绛一步跨过水渠,
几乎在转瞬之间他左手覆盖住金枝眼睛,
右手握住了金枝的手将她的手剥离,自己转而将剑刺了出去,
福王看着自己心口,不可置信——
那里被剑刃捅穿。
或许是适才过于激动,或许是刚才使了全力,
金枝靠着朔绛的胸膛不受控制抖动起来。
朔绛在她耳边小声哄她:“是我,是我,不是你。”
他的手掌干燥而温热,覆盖在金枝的双眼上不让她去看任何惨烈的场面。
金枝明白他的意思,
他的意思是:是他杀的福王,不是金枝。
可两人心知肚明,金枝的确刺出了那一剑,
金枝忽得“哇”一声哭出来。
朔绛左手臂用力将金枝揽得离自己更近一步,
小声在她耳边哄她:“莫哭莫哭。”
福王指着金枝似乎不敢相信,他眼睛圆瞪。
他这辈子都想不到居然有人能弑父。
金枝,她居然杀他?
他的脸上浮现出深厚的困惑。
金枝长长呼一口气。
福王只觉身上发冷,
他情知大势已去,
终于露出个诡异的笑容,
盯着朔绛挑衅:“只要你娶金枝我的血脉还可以绵延下去……”
金枝忽得被激怒,她转过身去——
这回是自己握住了朔绛的手又将那剑尖往里捅深了几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