汪重尧皱了皱眉,“沈指挥使,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
“你说呢?”
“轰”地一声,一架架子被锦衣卫弄倒。
孟赫然哭丧着脸,“大人,我们做的是正经买卖啊!手续都在官府备着!”
陈墨喝道:“京畿良家子傅庞,在你这里三天,输了八百两银子,家里良田美池妻儿尽皆被夺,你这明明是黑赌坊,诱骗人进来,许诺以高利!”
汪重尧把视线转到傅迢身上,隐隐已懂沈砚为何查抄此地。
他朝孟赫然使了个眼色。
孟赫然光速滑跪,笑眯眯道:“大人,打个商量。”
一沓厚厚的银票塞进陈墨的手中。
陈墨点了点,看向沈砚。
沈砚只瞧着汪重尧,默不作声,修长分明的手指一下下敲击着案几,敲在赌坊的人心上。
又一沓厚厚的银票,塞进傅迢手中,傅迢赶紧往外推,陈墨咳了一声,“当众行贿,给我拿下他!压往诏狱!”
傅迢吓了一跳,孟赫然的脸唰地变色,惊恐道:“汪指挥使,救命啊!”
汪重尧找补道:“一个小小的赌坊,不至于闹这么大,沈指挥使若是最近缺钱,让他吐出来点就是了。闹得太大,内阁那边说不定有意见。”
沈砚:“我用钱少,倒是最近重修关外,国库缺钱,汪指挥使是要捐献身家么?”
她挥了挥手,一拨人留下查封赌坊,另一波人将孟赫然和管事们押住,起身准备离开。
汪重尧没想到沈砚行动这么快,他急切道:“沈指挥使,留步。”
沈砚回头,汪重尧只觉一阵风迎面扑来,沈砚一把推到他肩上,沛然力量从沈砚掌中蔓出,汪重尧不禁朝后倒去,将将倒在了窗台上,头朝外脚朝内。
他被沈砚挂在了二楼的窗户上!
汪重尧满头充血,脸哗地涨红,下面路过的百姓突然看见上面有个人头倒下来,纷纷停住脚步,看个新鲜。
苗镇川赶紧将汪重尧拖下来,再一回头,沈砚已经走得见不到影儿了。
“沈砚!”汪重尧捂着自己衣服,怒火冲天,“奇耻大辱,我他日定要讨回来!我等着你什么时候露出破绽!我就不信你能嚣张一辈子!你这种佞幸奸臣……”
苗镇川紧张道:“大人,慎言啊!”
汪重尧恨恨地闭上嘴。
*
沈砚把人带回诏狱,风平浪静,并无人找上来。
直到某天下朝之后,她路过内阁,闫刑辞对她道:“沈指挥使,止步。”
沈砚停步,看见一身正红官府的内阁大臣轻笑看她,温声道:“我母亲家那位兄弟,自幼不学无术,行迹孟浪。后来愈发过分,等我考中进士后,借我名义坑蒙拐骗。我骂过他许多次,奈何我娘只有这一个幼弟,格外关照……”
他叹了口气,“我忤逆老人是为不孝,是以指挥使前段时间抓捕他,令我松了口气。”
他言辞恳切,真挚万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