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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朱桦沉吟片刻,蹙眉道:“我在誉山关时,他……钱总兵也与我说了番话,我觉得他有点奇怪。”

    现在关内关外已经布满了锦衣卫的眼线,沈砚哂笑:“他与你介绍一番誉山关,醉翁之意不在酒。”

    说完心头一动,公主现在身份尊贵,若是有几个不长眼的想要攀金枝,这等没经过什么甜言蜜语的少女陷阱去了,怎么办?

    乔文韫、李月卿等人的结果就是前车之鉴。

    沈砚轻咳一声:“殿下需知,这男子之言,当不得数。他日你地位尊崇,天下间的男子,要多少有多少,不必急于一时。”

    朱桦一怔,整张脸皱起来:“舅舅,你可以劝诫我不近男色,但钱瞬?他?你不能侮辱我的审美。有你在身旁,我就算以后找夫婿,样样怎么也不能居你之下。”

    沈砚:“微臣失言。”

    朱桦笑了笑,“我知道你担心什么,舅舅还记得杨公子吗?”

    沈砚怎么会不记得,朱桦提起他,笑意不由浮现在眼中:“我还记得,你出现在他面前时,他吓成什么样子。”

    沈砚:“那时……是微臣孟浪了。”

    朱桦性子跳脱,兼之得圣上宠爱,小时候常常偷偷溜出去,跟在沈砚身边,天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沈砚也就由她了。

    杨春生便是朱桦伪装平民身份时,结识的少年。他父兄乃是清流文臣,一身正直,他为人死板古朴,被朱桦捉弄,也不在意,只一笑了之。

    沈砚不放心,全程自己盯着。两人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,每日不过去上香、看戏、茶楼、市坊,并无出格之处,观朱桦言行,也不过是找了个有趣的小跟班。沈砚逐渐安心,结果某天,朱桦哭哭啼啼地来找自己了。

    沈砚心头一惊,听见朱桦说杨春生说过自己早有娃娃亲,父亲指腹为婚,不能给她正妻之位。但鉴于他一片真情,可以许诺她为妾室,送她一世荣宠,保准不让正妻欺她辱她。

    年少的少年对着明月起誓,眼中一片真情。朱桦怔怔地盯着他,要不是手头没合适的工具,她手又娇嫩怕痛,早把他后脑打出脑花。

    朱桦哭到打嗝,抽抽搭搭道:“从来没受到过这种奇耻大辱,他不光侮辱了我,还侮辱了朱家,父皇的面子往哪儿放?他以为自己是谁,还有脸肖想我为妾室……哇!舅舅,我是不是眼睛瞎了?”

    沈砚简直气笑了。连夜去杨家,杨家瑟瑟发抖,从主人到奴仆都仿佛天塌下来,恐惧地看着北镇抚司指挥使把人圈起来。

    结果沈砚找到了最小的杨春生,拎起他的衣襟,淡淡道:“毛都没长齐,就开始学人点妻妾?”

    杨春生这才知道,寺庙偶遇的小姑娘身份大有来头,竟惊动锦衣卫来捉人。

    杨春生恐惧之下,当即改口:“不……不是妾,我对她一片真心,愿八抬大轿、三媒六聘为正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