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笑嘻嘻道:“卑职见贺兰千户舞刀,那才叫帅气。这不,今天左右没事,闲着也是闲着,我们自己练练取个乐子,活动活动筋骨。”
沈砚微微笑起来,贺兰父母是谁已不可考,但她抄王家的家时,见到他们多从古大月氏买人,曾经的贵霜王朝百姓能歌善舞,矫健异常。这大概是天赋使然。
沈砚看穿他们言下之意:“你们今日不值差,想出去就出去,这是给你们的打赏。”
“哇!指挥使大人大量!我们铭感五内!”
“那个叫缬草衔环相报!以身相许就不说了,我们早就把命许给大人了,以身报效指挥使。”
“滚吧你们。”沈砚一脚踢上,“出去贫。”
沈砚麾下,锦衣卫当值时必然滴酒不沾,淡巴枯也不能抽。司里一旦发现有此物,轻则罚俸禄,重则革职。可北镇抚司多是京畿良家子们,在京中无产业府邸,京城居大不易。于是北镇抚司内划出一块给他们居住。所以这群小年轻不当值时,也不能喝酒取乐,除非出去玩。
指挥使大人请客的消息传遍北镇抚司,一群小年轻呼啸地说出恭维话,呼啸着从偏门出去,欢声笑语,好不热闹。
沈砚听着这些声音,也随之走出北镇抚司,长街声音雀跃,汹涌人潮中,有一俊朗青年逆着人群前来,灯火将他高大的身影投在地上,那道身影在看见沈砚时,停下了脚步。
沈砚驻足。
李凌州万万没想到这么直直碰到沈砚,连借口都没法找,他伸出手,“沈指挥使,好巧。”
沈砚不用回眸,十分确信此处是北镇抚司门口,自己是锦衣卫指挥使,而天子尚未把她革职。她笑起来:“真巧,我正好有时间,中元节百鬼横行,你想去哪儿?”
沈砚若是想与谁交好,那必是令人如沐春风,不会造成丝毫尴尬。李凌州有些惆怅地想。
他也不知道自己来寻沈砚作甚,妹妹的话,像是整个神机营的青烟散丢过来,把他苦心积虑营建的坞堡彻底砸得七零八碎。
他承认自己仰慕、欣赏,想要靠近沈砚,这还在正常同泽范围内。可当自己想到妹妹既然喜欢沈砚,不如结成亲家,这个想法在说出来时,心中同时升起一股酸涩与微不可见的妒意,这也是他难以启齿的原因。
更可怕的是,当娘提出娶妻时,他脑海中浮现自己像共度一生的人,居然是那尊阎王。
他扪心自问,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中,不曾对哪个女子动心过,也许是他从小到大没接触过几个女子。可他从小到大接触的男子没十万也有八万,休沐戏水屡屡坦诚相对,更不曾对哪个男子动心过!
他怎么可能会是断袖?李凌州不能理解,不能接受,一想到和他们那样,他只会作呕。甚至他为了验证,回京后偷偷去了趟南风馆,刚一踏进就被吓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