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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面上应酬功夫,她在皇宫十几年,言传的眼见的身行的,早已练到炉火纯青。

    眼下除了宝鸦、梅豫、梅珩,皇帝侄儿,再加上一个看着长大的言恣白,这一众小辈是她真心关切的,没人再值得她伤心伤肺。

    只是不赶巧,按约,梅鹤庭今日就该搬出长公主府。

    他的母亲偏偏在这个时候来了。

    据说岳氏当年生子的时候受了惊,此后心上便添不足之症,所以膝下只有梅鹤庭一个独子。

    寻常不能劳累,更受不得惊吓。

    看她样子,好似还不知事。若此时直愣愣告诉她,你儿子已经被我休了,不闹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才怪。

    宣明珠品格贵重,哪怕与梅鹤庭一码归一码,亦不是那等赶尽杀绝的泼人。看着宝鸦亲近地窝在岳氏怀里,声声喊着祖母撒娇,她爱怜心起,命泓儿为梅夫人端上六安花茶。

    “宝鸦,祖母乘车劳顿,乖乖的不许闹人。”

    *

    与此同时,梅鹤庭将刑芸送到府外阶下。

    刑芸的耳尖染成绯色,正想说多谢师兄亲自送芸儿出门,便听他道:

    “跪下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什么?”刑芸诧异地望向他。

    梅鹤庭眸光轻瞥,“长主公之令,你有几颗脑袋敢不遵。”

    刑芸不认识他似的后跌两步,方发觉,梅师兄此时的眼神足像一座寒雾缭绕的雪山。

    一寸沉一寸,压迫她的膝膑。

    她不由自主屈了下去。

    “师兄,你怎么了,我是芸儿啊!”刑芸跪在被太阳晒得滚烫的砖石上,清泪涟涟滑落。

    梅鹤庭只是冷冷盯着她。

    “狄阁老如何听闻长公主与我的私事,又为何动念荐我入内阁——给我一五一十交代了。”

    第19章 .去她再也不属于他了。

    刑芸闻言怔住,继而泛出几缕心慌,“师兄在说什么,芸儿听不懂。”

    “昨日未时,一辆青帷车停在狄府门前,虽无徽记,驾车的却是慎亲王府马夫方显达。”

    半日时间,着令姜毅调查的事便有回执,梅鹤庭停顿一霎,“下车的是谁,需要我明证吗?”

    刑芸瞿然想起,眼前人不仅是她的同窗师兄,也是大理寺掌刑断狱的少卿。

    她慌忙仰头去找他的眼神,对方却根本不曾看她,轻瞥着后头的树影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