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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殿下,奴婢都打听明白了,北宫窖里头的是女儿红、石冻春、还有花雕屠苏,那凝香阁的海棠树下还埋着几坛子,却是荥阳土窟春、宜城九酝、河东干和几样烧酒;

    “还有小春班儿的舞乐也排好了,有乐坊娘子们跳羽衣舞,还有小郎君剑舞咧——嘿,殿下想先品酒,还是想先赏美人儿呢?”

    泓儿留在了上京府里管事,没人约束澄儿这张嘴,她便尽情地叽叽呱呱一大通,成功逗笑了宣明珠。

    她拿指头点点澄儿,“若被嬷嬷发现我喝酒,我就把你这妮子推出去顶缸。”

    “那算什么的,殿下且自在,凡事有奴婢呢。”澄儿很有担当地挺胸脯。

    说笑归说笑,她观觑着公主的面色,只觉粉润若凝荔,精神头也上佳,心中沉吟:

    自打换了九王爷的药方,殿下没再吐血了,连脸色也变得好起来,看着比寻常人还康健些。

    只盼,这药真能替主子延寿,说不定盼着盼着,太医署那厢就能把治病的方子给琢磨出来了。

    澄儿埋住心事,如常地伺候主子入浴,而宣明珠的心思却已记挂在那几坛烧酒上头了。

    最后,自然是酒也喝了,舞也赏了。

    舞乐是一日晚膳后在玉华殿叫进的,宣明珠见识到了澄儿口中的剑舞小郎,却原来是一名扮成男相的舞娘。

    别说,此女生得英眉剑目,长发尽绾于布冠,纤细的腰肢遒而不软,执剑一舞,紫电精华,初具公孙大娘舞剑的妙意。

    长公主自小在洛阳城观过的剑舞表演不计其数,早已养刁了眼,能垂青眼的少之又少,不成想在这儿挖到个宝贝。

    当下合了心意,信手向场中弹出一粒金瓜子。

    凤座在茵墀之上,舞女立于氍毹毯铺就的堂下,那一点金光疾去,舞女点足旋身一转,未开锋的剑脊轻洗,长公主的赏赉便稳稳停在剑尖之上。

    舞剑娘子朗声道:“多谢殿下赏赐。”

    宣明珠眯起了凤眸,赞了一声“好”,道:“再赏。”

    说罢喝尽杯底的酒,散了歌舞,起身往扇屏后头去了。

    前脚才回到后殿,下人趋步来禀:“殿下,方才那舞剑的聂娘子得了厚赏,感恩殿下垂爱,想要亲自来叩谢殿下。”

    宣明珠唇角轻勾。

    “原是姓聂。”前朝故事,可不也有位精通剑道的聂隐娘么。长公主耷下眼皮,弹了弹镶翡翠珠的镂金护甲,“莫非也是位深藏不露的侠女不成?叫她来。”

    下人退去传信,迎宵皱眉按住腰带下的软剑,“殿下。”

    “我瞧出来了。”

    宣明珠稳当地坐在玫瑰椅中,手把圈椅扶手,眉间小痣荧荧生华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