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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求殿下喝了这药。

    终于,法染停在了目的地,那是一棵海棠树。

    梅长生的脚步随之戛然——他忽然意识到什么,呼吸骤然窒住,再也顾不得暴露不暴露,振开眼前的密柳跨出,才两步,却被胸口突如其来的刺痛钉在原地。

    他满头冷汗地低哼一声,不由自主的屈膝半倒。

    下一瞬,梅长生抬起疼红的眼睛,看着法染将药碗递到神色好奇的宣明珠手中,握着她的臂腕,教她,将药汁一缕缕浇在花茎上。

    滴嗒滴嗒,天旋地转。

    “这有什么说法?”

    “可知此棠为何叫一尺雪?此药,滋养此花,最是对症。”

    “九叔可莫诓人,我之前用来倒药的花,没有一本养得活的。”

    “嗯?倒药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那些闲话家常的言语,如隔一道忘川,混沌地绞进梅长生耳中。

    他撑着最后一分清明,踅身转入一旁小亭的阑靠后头,仰头靠上亭柱,喉结颤滚。

    闭眼笑出一声。

    口塞糠,发掩面,地府喊不得一声冤。

    “殿下!英国公府的言三姑娘投壶场上落下风啦,口里喊着不服,说求您过去支应几招呢。”

    澄儿清脆的声音隔花传到这边,宣明珠听言便笑,请皇叔回厅中少待,她去去便回。

    笑语声近了,又远了,脚步声来了,又去了。梅长生闭着眼,不敢听,不敢看,不知过去多久。

    一缕幽淡的佛香出现在他身侧。

    梅长生一寸寸崩直脊背,睁开那双赤黑无边的瞳眸。

    转头直视法染,一字字咬着,“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药?”

    “阿弥陀佛。”法染的目光轻飘飘落在他心口处,佛相端严,慈悲微笑:“大约,是一位檀越的后悔药吧。”

    *

    姜瑾和他手下的余七此时正坐在马车的轼座上,在公主府外等着。

    事先和公子商量好了的,他去公主府确保公主殿下服药,等出来以后,便驾车直接出京回汝州,好节省时间。

    等到晌午头,余七忽然一碰姜瑾的胳膊,“姜哥,可不是大人出来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