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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知道,这委屈是他活该,是他应受,可他已经快受不了了,那个在十六岁崩碎后被他绝望而隐秘地粘好的瓮瓶儿,再次濒临破碎了。

    哪怕白日里镇定自若,到了万籁俱寂的夜里,那种折磨几乎将他撕碎。

    人在自己的梦里,可不可以为所欲为?

    雨水冲刷着梅长生赤黑的双目,他终于勾住宣明珠的手腕,将那串恶心的佛珠用力扯断。

    一颗颗圣洁的白菩提落进泥地,男人十分快意,将女子柔软的身段压在树干上,用自己的湿衣恶劣地挨上她干净的华裳。

    森亮目光注视那朱红的唇瓣,低头,一下咬上去。

    庇她一尘不染是他,拉她共襄沉沦也是他。

    仿佛他嘴里有药,为弥补白日的遗憾,一股脑地哺喂给她。

    碾碎药渣,舔去药末,加水反复地翻搅,一钱两钱地送服,怕药汁流出她的嘴角,手指捏着她精巧的下颔微微抬起,确保药钵儿与药盖儿没个缝隙。

    激烈的雨声掩盖了缠绵的水声。

    久违的香软,管什么是梦是真。

    他发过毒誓,绝不再强迫她做任何不喜的事。而如今,彻底堕进地狱,食言的小人,惧什么报应加身。

    倾盆大雨尽浇在梅长生身上,他不顾身伤,撑臂将她护在不知花名的树下,只有从自己眉梢淌下的雨流,才有资格污她衣襟,顺着她洁白的交领滑进里衣。

    女子说不出话来,用泫然欲泣的神情望着他,眉间的朱砂痣熠熠生香。

    这神色催得他情.动。

    梅长生鼻息灼热,却是忍耐地闭了闭眼,良久,缓缓松开她。

    只偏头,拿唇角温柔地一下一下轻碰她的耳垂。

    他不能。

    她是他余生的法,不能轻犯。

    哪怕身体多一刻也难耐,他仍耐着,耐着,含在舌尖却不能下咽的折磨逼出男人一声似哭的音腔:

    “醋醋,你救救长生,长生真要疯了……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下了半夜秋雨,消减了仲秋地气里的余热。一辆去往汝州的马车日夜赶路,这一日过了伊川县境。

    过境后马夫似乎想抄条近道,然而偏生是在县郊的这条捷径上,被一个小酒馆阻了进程。

    原来是有个当地的无赖儿来吃白食,叫老板切了两盘精牛肉,吃完一抹嘴,要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