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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法劝,便病笃乱投医地提议:“不如去寺中上柱香,求一求佛祖显灵。”

    “他不信这个。”宣明珠摇头,“我也不信。”

    拜佛不如拜己,她不信这个人聪明一世,还有抱负未达,老天会给他这样一个潦草的收尾。

    什么慧极必伤情深不寿,都是酸文人的放屁话,他不是声称,他的心认主吗?好,主子不许他死,就算在天涯海角,他也得听从!

    *

    她不拜佛,佛却来就她。这一日,长史传报法染国师登门,宣明珠闻言,不知九叔是为何事,打起精神去见。

    走至半道,梅珩身边的小厮璧椭来报说二公子忽发呕泄,宣明珠听了忙遣人请九叔在客厅稍待,折去梅珩的屋里看他。

    这孩子打小便体弱多病的,待她过去时,梅珩又方吐过,小脸腊黄地倒在榻上。

    “晌午进了什么,医官怎么说?”宣明珠风风火火地来,到榻旁观幼子面色,觉这病势来得凶急,将屋里伺候的发落了一通,又挨在榻边敛袖为梅珩拭额津,“珩儿还觉得哪里不适,别忍着,告诉娘,煎副药吃便好了。”

    梅珩摇头请母亲莫怪底下人,“大抵是我自己贪食吃坏了肠胃。”

    他轻轻勾动宣明珠的手,声音虚弱:“珩儿想让母亲陪着我。”

    宣明珠自然道好,外厅那边便请九叔先回,改日她得空再去拜访。

    她怜惜地摩挲珩儿的额头,她过去一门心思只为一人,而今不是了。家里家外,该顾念的都要顾好。

    心里撑着一股劲,人不能在府里日日枯等,况且年关底下事务多,容不得她关起门来伤春悲秋。宗亲间要走动、旧宫里遣散的老人儿节礼要送,而皇帝大婚后的首个元旦大朝会,除了宴请宗室国戚,还要接待入京的各路蕃王与外邦使臣。

    至冬至日,京城的四方馆已是诸路使节集聚。

    八方来朝,乃为大晋天子威仪的象征,中原汉家风萃的显化,宴席筹备半点也马虎不得。

    墨氏虽则端容稳妥,毕竟没操办过这样大的阵仗,皇帝执意不册四妃,守着她一个,而后宫的太妃们又都是些俸银养的闲人,拿不出一个能帮皇后分担事务的。

    宣明珠疼小辈,时不时搭一把手,为皇后周全。

    这日教坊司送来元日庆宴上为外邦蕃王献演的舞目,呈到公主府中给大长公主过目,宣明珠笼着肩上的兔貂儿,翻看几眼单子,当即皱眉。

    “混成紫极之舞?张侍郎也是礼部的老资历了,此为荐献大圣元帝之舞,安排在接款外邦属邻的大宴上,张大人觉得合适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