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沁嘉干笑两声, 跟玉痕使了个眼色,让她暂且拖住庞秋,自己则迎上去招呼陈奢。

    还记得母亲曾经说过,外祖父给孙辈们取名依次选取“富贵奢靡”四字, 就是嫌弃自己两个儿子性情太过冷淡,长子陈珏至今未婚,唯一的嫡孙陈奢还是用非常手段得来的,自小就在金银堆里养着,就怕他学着他爹一样的性子,无心权色,淡泊寡致。

    陈家二老爷如今已是古稀之人,仍是孑然一身,至此偌大一个世家,到这辈竟只剩下陈奢一根独苗苗,真乃令人唏嘘。

    “表哥怎知我来了江南。”沁嘉知道外祖父一家都不拘世俗礼节,是以跟他们说话从不端着。

    “你知道的,我爹和大伯两个差不多就是算命先生,有什么事儿掐指一算,差不多就结了。”陈奢带着他走进城中一家酒馆,两人要了几样小菜,一坛好酒,在包间里安稳坐下。

    “外祖父身体还好吧?”听闻大伯归家,沁嘉有些惊讶,这两个叔伯年轻时都是仙人之姿,且大部分时候居无定所,现在同时回家必是出什么事了。

    “不是外祖父,是叔公身子骨有些不妥。”陈奢给她夹了一筷子菜,看她吃了一会儿,才将事情原委仔细道来:“叔公前些日子生了场大病,感觉自己时日无多了,将我们都叫回身边,竟说出他年轻时与霍国公主的一段旧事,说是两人之间育有一子一直养在民间,想在死之前让其认祖归宗。”

    陈奢性情洒脱,很有几分江湖儿女的义气,且家中长辈亲眷有怪癖的多,这种事随口说来亦未觉的有什么不妥当。

    沁嘉早对外祖家奇葩事见怪不怪,两位叔伯不是醉心学术,就是喜好四处游历,没有能掌家理事的,眼前这位表兄是陈家唯一嫡孙,不出意外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,是以她对其比旁人多看重几分,每年往来节礼从未落下。

    原以为这不过是叔公年轻时一段风流韵事,因涉及到霍国公主,怕被人抓住小辫子才事先跟自己知会一声,以免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。

    便听陈奢接着说道:“当年小叔叔出生的时候,正值姑姑入主后宫,叔公担心此事连累家族,便将小叔叔养在江阴一户普通人家里,因心里过意不去,又暗地里派人教授他武功心法,还特意寻了个大儒者假作教书先生,一直教导他至成人。”

    “这么说,叔公一直在暗中庇护他。”沁嘉算了算,若是母亲当皇后那些年诞下的孩子,现在年龄该不算小了。

    “叔公因心存愧疚,此生竟再未婚配,更时不时找各种机会,捎些物件给小叔叔,这次生病却生了执念,让我们无论如何将人寻回来认祖归宗,还说要听小叔叔唤他一声父亲方可瞑目。”

    “今时不同以往,陛下身上流着陈家的血,便是叫人知道了叔公与霍国公主之间那段过往,本宫亦有法子叫人说不出什么来。”沁嘉搁下筷子,慢慢儿喝了一口热酒,周身透出几分雍容气度,举止从容不迫。

    陈奢看着她,低头苦笑了下:“可若那孩子长大后入了庙堂,如今已权倾朝野,一举一动,一言一行都能影响着天晟的国运呢。”

    此事难,就难在这里。

    外祖父和父亲他们商量过后,命他直接来找长公主,将实情和盘托出。

    沁嘉怔愣住,听陈奢语气郑重其事道:“兹事体大,陈家不敢继续欺瞒,此人此前任过天子少师,如今已是内阁首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