沁嘉伸手抚平他眉间的川字,竟觉得此时的萧大人,有些可怜了。
从始至终被他怜惜着,她面上泛着红晕,长腿舒展开来,缓缓蹭着他的。
像是一只得了餍足的猫。
又靠着休息了一会儿,萧容昶正给她拿衣服,外面突然传来内宦的吵嚷声:“两位留步啊,首辅大人正在里头午睡,任何人不可擅闯!”
沁嘉身子缩了缩,往他身后藏去,小声骂他:“都怪你。”
萧容昶前一刻还春风得意,此时面色急转直下,拎起薄被将身后之人罩住,起身迅速披衣出去。
来者是夙王,身后还跟着一脸惴惴不安的瑾贵妃。
萧容昶此前并未脱去里衣,此时玄色外袍微敞,看着更像是午睡后临时起身。
只是这阁里还飘散着一股冷香,淡淡的,无处不在。
瑾贵妃或许还嗅不出,但蓝夙是最为熟悉这香味。
只冷冷瞧了他一眼,便要往里去。
“夙王殿下。”萧容昶冷笑了声,说:“本官的人,不是你能肖想的。”
挥了挥手,侍卫们鱼贯而入,拦住蓝夙去路。
蓝夙心里隐隐猜到一个可能,一时间,不由得心神俱灭。
从什么时候,她成了自己所不能肖想的。
方才瑾贵妃来找他,说萧首辅闯入长公主休息的暖阁,已经进去许久,且两人之间还发生了争吵。
于是,他想也不想便闯了进来。
可看对方这副衣衫不整的模样,他又觉得,自己未免有些自欺欺人?
曾经全天下人都知道,沁嘉长公主是他西北狼王的囊中之物,是他娇养着的尊贵人,亦是他亲口认定的夙王妃。
可现在,连进去瞧她一眼,都要顾忌重重。
突然,从里传出一个令他心颤的女声:“是谁在外面吵嚷,扰人午休。”
林瑾反应过来,立即上前跪下请安:“臣妾听闻长公主入宫,想着许久不曾跟殿下请安了,心里实在挂念得紧,这才贸贸然前来,不想惊扰到殿下,实在罪该万死,请殿下恕罪。”
她来得仓促,当时没想那么多,就想借着夙王的手,探一探这两人的虚实。
这一年,首辅大人与长公主之间的事传得沸沸扬扬,千奇百怪的版本都有。
过去她只知这两人有陈家这一层亲眷关系,其余的就不做揣测。
可若他们二人之间真有私情,那之前自己自荐枕席的行径,岂不成了笑话。
见对方久久不说话,她脸上白了白,垂眸直直看向地面。
首辅大人始终不肯帮扶自己,她所处的位置,已越来越尴尬起来。
生下皇子又如何,掌管后宫又如何,还不是只能看人脸色。
况且这后宫,早就是一处名存实亡的空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