蓝夙走之前又去探了一次,当时只有柳太医和霜九在旁,他站了半刻,忽然旁若无人的说了句:“她不喜欢病秧子。”
隐约像听见某人咬牙的声音,蓝夙冷笑了声,拂袖而去。
中午,沁嘉边打着呵欠边给他喂药,见他明明已经能自如吞咽,便还要闭着眼睛,把头靠在自己肩膀上,微微勾唇道:“首辅大人是小狗么。”
男人长睫微微颤了颤,双眸闭得更紧。
她笑了笑,低头在那满是胡渣的下巴上亲了口,不由蹙眉道:“扎死了。”
对方不说话,装得比之前更像了。
哎,这是讹上她了。
她放下碗,刚站起身,肚子里的小家伙突然踢腿,她吃痛的弯下腰,唇畔溢出一声闷哼。
床上的人突然弹身坐起,伸臂搂住她,紧张道:“怎么了,可是这几天累着了。”
沁嘉缓过一口气,没好气的瞪着他,随即指了指自己的肚子:“你们俩一个德行,都在这可劲的折腾本宫是吧。”
隔着轻薄的衣料,肚皮上浮现出一个小拳头的形状。
萧容昶这时才真正意识到,他们之间孕育出了一个生命,一种怜爱的感觉充斥全身,连心脏处都微微发麻。
“臣该死。”他面色红白交替,看着她娇媚可人的样子,越发为自己幼稚的行为抬不起头。
沁嘉这几天一直觉得自己很坚强,也并不觉得辛苦,可就在他刚才睁眼的一刹那,突然就万般委屈袭上心头。
语气里含了几分嗔怨:“既然都醒了,为何还要捉弄人,看我担心很好玩么。”
萧容昶更加说不出话来。
他是昨天半夜正式清醒的,当时身边只有柳太医和霜九两个,担心闹出动静惊扰她睡眠,便没有作声。
此时嗅着她身上的清香,头搁在她肩上,从这个角度恰好能看见窗外新植的一丛翠竹。
竹林是他们定情的地方,只他后来却不太想提及。
眼前这丛绿意盎然的新竹,却让他心中浮现出淡淡的喜悦。
昏迷之时,她在自己耳边说的那些话,令他看开了很多事,昨晚默默想了一夜,亦解开了过去心结。
他不想再因每次旧事重提而互相猜忌,将彼此越推越远,要的是两情相悦,长长久久。
同是竹林,却是不同人不同命。
剩下的路,他们一起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