茜色的神色陡然肃了起来,脑子里已经略过了许多后宫厮杀,虽不明白为什么中招的是娜良娣,但想着自家主子也在场,她便能够脑补出宫里许多叫人悄无声息没了的事情。
尤其,她曾经大师父是前朝内庭后宫养出来的能人,那时候查不出结婚的宫廷秘闻、突然暴毙的妃嫔皇子更是数不胜数,她那等敏锐的直觉终于叫她在这时候警惕了数倍。
“奴婢明白了。”
茜色果然是人才,三两下便支开了图鹿,使人没有起疑又安排去了另一处忙碌,小宫女也安抚好了,还叫人以为是拜在了戴良媛这头,以后能有个新主子。
另一边她亦是动作极快地将香灰等全部收拢好,还忽悠着达达将平日娜良娣放熏香的地方说了出来,又摸清楚了她新弄的香炉里的香粉配方是何,没惊动任何人下收起了所有藏货。
戴玥姝见她如此能干,心里略松了口气。
烈酒没有,但寻常粮酒找到了,是兴庆宫这里为了婚嫁而备着的。她们虽然是妾室,但难免遇上太子殿下想饮酒助兴的时候,前头燕良媛不也备了好酒好菜截胡,她这里也寻来了,想用着它给娜良娣降温。
戴玥姝又重新到了娜良娣床前,在不碍着伺候人手的情况下,帮着替她擦拭。
娜良娣又醒了一次,她脸颊热到通红,脸上还有些伤,一双眼睛满是泪水,眉头紧蹙着,鼻子难于呼吸便张了小口,艰难地喘息。
她看着戴玥姝,这一回眼底多了几分祈求,那抹哀色就像是已经预料到了什么。
戴玥姝几乎不忍再看,可到底是撑住了泪水,握紧了她的手,想要将生存下去的力量分给她。
娜良娣很小声地动了动唇,极为艰难地说出几个字。
“可是香粉?”戴玥姝不顾宫女在侧,压着声音问她。
她微微动了动眼珠,却只坚持说出原本想告诉她的两个字。
“达、达……”
戴玥姝再度一怔,明白了她的意思:“你想叫我看顾达达一二,是这样吗?”
娜良娣看起来释然了,那种肉眼可见的轻松叫人心头发沉。
很快,她便重新陷入了迷蒙昏睡之中,依然是痛苦地,但仍在坚持和挣扎。
戴玥姝走出来,不碍着人伺候的地方,但心里已经绞成一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