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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刚转入祠堂,脚腕上的金镯铃铛就响了起来,里面的侯夫人正在与老夫人谈话,忽然听见门外动静,止住了声。

    嬷嬷从内里拉开了雕花木门,黎洛栖忙行了道礼,刚想说话,忽然瞥见两位母亲的眼眶都是红的。

    黎洛栖愣了愣,手里的帕子包着一道金锁链,“母亲怎么了?”

    说话间,看见祠堂里摆满了牲果,像是刚祭祀完,她张了张嘴,自己应该也算是侯府的少夫人吧,临近年关要祭祖的话,是不是她也应该一道?

    可是并没有通知她啊。

    黎洛栖指尖拢了拢金锁链,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外人。

    祖母扯起嘴角:“今日是大郎的忌日,听下人说你不舒服,就没让你过来,如何,身体好点了吗?”

    大郎?

    黎洛栖看向祠堂里的神位,蓦地愣了下,原来定远侯府的大郎已经死了十七年……

    所以死的时候应该很年轻吧。

    心脏忽然坠着往下落,行礼道:“无碍,多谢祖母和母亲关心。”

    周樱俪一直没说话,黎洛栖抿了抿唇,毕竟是亲生骨肉,十七年的剜心之痛,她忽然想起一芍说过,定远侯府的大郎是战死的。

    于是想要上前燃三支线香,忽然脚腕上的铃铛一响,周樱俪蓦地抬起头,脱口道:“不用你上香。”

    她动作顿了顿,黎洛栖看到母亲眼神里有一瞬间的恨意,但很快又落下,变成哀戚:“你身子不舒服,先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黎洛栖看向祖母,见她微摇了摇头,于是放下手里的线香,什么都没说,只行了道礼便出门了。

    但她心里的结若是不解开便不舒服,觉也睡不好的,奈何定远侯的仆人口风严密,黎洛栖问不出来,可母亲的眼神在心里挥之不去。

    是她做错了什么吗?

    为什么不让她上香,为什么要恨她?

    这时一芍跑了过来,神色匆匆道:“少夫人,我们快回去吧!”

    黎洛栖的目光正朝祠堂里张望着,一芍心里焦急,刚想说世子不在扶苏院,一抬眼就见老夫人让人搀着出来了,黎洛栖还忙去扶着。

    老夫人的眼神在孙媳身上落了下,“方才见你脸色着急,有什么事?”

    黎洛栖想告的状都让祠堂里的线香糊住,比起她们心里的哀恸,自己的处境又算什么事。

    老夫人看她抿唇不语,手心拍了拍她的手背:“你母亲方才的话,别放在心上。”

    黎洛栖心头微沉,“是孙媳做错了什么吗?”

    老夫人叹了声,摇了摇头:“不是你。”

    声音沙哑,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,不是只有在忌日这一天才浓重,而是每一个突然想起的时刻。

    黎洛栖双手环着祖母的手,她这样安静,老人家却以为她还是介怀。

    “阿延的母亲其实一直都很自责,如果当初没带他去燕云,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。”

    黎洛栖心头忽然一跳:“世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