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赫延:“……还真有花样。”
黎洛栖:“他们说很灵的!”
赵赫延指腹转着红绳,上面有蓝线交织,“我问的是绳,不是符。”
黎洛栖爪子揪着衣角:“那个,说是给丈夫戴的,就不会,跑了。”
她话音一落,自觉脸就烧了起来,忙起身将桌上的符都收好,然后慌乱地又开始找起东西来,最后从梳妆台的柜子里翻到之前绣的香囊,嗯,就是那“鸳鸯戏水”被赵赫延看成“鸭子到嘴”的香囊。
然后把求来的符箓,小金牌都塞了进去,刚要去拿红绳,就见赵赫延若有所思地盯着它看了。
“我知道夫君……不信鬼神,但人总是面对神仙才敢说出来自己的心中所诉,不管神仙听不听得见,至少自己听见了心里的声音。”
她一股脑说着,就见赵赫延径直将红绳戴在了左手腕上,黎洛栖愣了愣,一时间呆呆地看着他。
“我不信鬼神,但我信夫人。”
黎洛栖心里顿时鼓得满满的,双手搂着他的腰,把头埋进了他怀里。
赵赫延的掌心捋着她的头发,“你是不是在想,自己夫君杀戮无数,这些符箓会不会保不住他。”
黎洛栖忽然抬起头,“夫君不是杀戮,是为国征战,是正义之师!”
赵赫延忽而笑了声:“夫人,这个世上,没有任何战争是正义的。”
她心头震震,像是知道了什么,文臣求和有他们的道理,将军主战有他们的正义,“我听闻,在城破时,得胜军有的会屠城,老弱妇孺都不放过,甚至……”
她后面的话没有说,而赵赫延也沉默了,黎洛栖心头一点点往下坠,“是真的?”
“这不过是出战前,将领对士兵的鼓励。”
黎洛栖蓦地站起身,“烧杀抢掠,掳淫.妇女,这就是鼓励?”
赵赫延将她按回椅子上,背对着他,重新梳着长发,黎洛栖抓着香囊,看着镜子里的赵赫延,心头震震:“可以不要吗?”
赵赫延手上动作微顿,听她声音颤颤道:“我知道,辽真曾经在马踏燕云时,无恶不作,但若是有一日,大周的军队也踏入了辽真地界……”
“夫人。”
赵赫延止住了她的话,“不早了,歇息吧。”
黎洛栖看着他的眼睛,“夫君觉得我只是一个女子,不该过问战争,更不该让你许诺,但正因为我是女子,才会请求你。”
赵赫延看着她的清瞳,干净,纯粹,就像这云溪的水雾,这样被保护着的女孩,信神,信他。见不得世间的冤屈和杀戮,却会说出,让他为自己一战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