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影深吸了口气,选择继续躺回去。
他们这一趟刚好赶着南方的雨季出行,眼看就要上官船了,黎洛栖开始担心,因为上船是在白天,这些宫人里自然有见过赵赫延的,再避讳,同坐一条船也难免会看到。
就在她苦想时,不远处又传来阎鹊和青云道长的争吵。
指尖揉了揉太阳穴,刚要转身,就听阎鹊道:“你个老道居心叵测,你瞧这一路上都病倒几个了,将军和夫人身子不适,更不应该靠近他们才对!”
黎洛栖清瞳蓦地一睁,一芍心里着急,糟了,这阎鹊说话真是口无遮拦!
果然,就见少夫人往他们走了过去。
“阎鹊。”
黎洛栖的声音清冷如这雨季的水烟。
青云道长眼神微蔑,仿佛在说:你死了。
果然,黎洛栖朝阎鹊扬了扬下巴,“将军有些不适,劳烦大夫进去看看。”
一旁的宫人也有些心惊,阎鹊是他们这一路的保命符,若是他都病倒,那真是完了。
然而没多久,就见他用手帕围着大半张脸下马车。
宫人去询问情况,他这才气道:“这一路上都多少人头昏脑热了,恕在下冒犯,船舱空气密闭,大人若不再作措施,恐怕一船人都得吐。”
宫人面面相觑,为首者沉声道:“阎太医可有办法?”
“凡是体热头昏者,必须戴帷幔遮掩气息,否则体健者一旦吸了病气,也得病倒,大人有所不知,我们在来时就曾遇到劫船,更何况大人们来自北方不熟水性,这若再染了病不仅受罪,一旦遇险……”
他话没说完,这些人个个都怕吸了病气,阎鹊这才安慰道:“不过没染病的倒不用遮掩,反而是那些染了病的,得戴着帷幔,我们的船舱里有窗透气,只要离他们远点便是了。就是……”
说到这,他面露难色:“方才我进去说,将军似乎神色不悦……”
宫人脸色一凝:“这少夫人的病都多久了还不见好,反倒越来越差,劳烦阎大夫再劝劝,可别把人都搭进去。”
阎鹊躬身行礼。
等到上船那日,宫人远远见着定远侯府有几个人戴着斗笠,围着中间坐在轮椅上的男子,忽而冷笑了声,“这哪里是送人,送葬还差不多。”
上了船舱,月影将帷幔一揭,人就吊着窗沿准备爬上去了,生怕在这个船舱里多待一刻。
“月影。”
忽然,黎洛栖叫住了他,“可是暗卫那边有消息了?”
月影抿了抿唇,就见黎洛栖眯眼道:“又是你家主子吩咐,不许让我知道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