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仇炼争因此皱眉。

    他皱眉中带有审视、审视中带有怀疑。

    可生死之战使他不能开口,他已因为一次怀疑而险些让自己喜欢的人死去,所以他绝不会再犯一次错。

    只能我开口。

    开口现编呢。

    我叹了口气,我的悲伤很适当地在脸上流出,像新鲜画好的京剧脸谱一样遮盖了我整张脸。连我的呼吸,我的肢体动作,都像一副排好了的戏似的有次序地演出、展开出犹豫、担忧等种种情绪。

    仇炼争果然被这表演所吸引,眼中一动不动,盯紧了我。

    我确实是有些担忧的,但我担忧的是不是这个。

    也确实在犹豫,但犹豫的也不是我表现出来的。

    情感是情感,表演是表演,一个合格的戏子,情感与表演理应毫不相融、互相独立。

    “这门功夫,是我的师父,一名内功高手教的。我对他发过誓,不能透露他老人家的姓名。”我道,“这功夫也很邪异,用完以后,会使人在短时间内性情狂躁、心性不定……想必,你也看到了我杀完人以后的那个样子……”

    仇炼争若有所悟道:“所以你那时,才露出那样的笑?”

    他果然震惊于那份笑中深藏的恶意与扭曲,震惊于这份丑陋与骄狂,竟然会出现在一个素来淡然、飘逸、清高上了天的叶小颜。

    我目光黯然地一颤:“是不是充满恶意、邪诡、丑陋的笑?”

    仇炼争急道:“不是……不丑的……一点也不丑!”

    那一刻他像个被指控犯了重罪的小男孩,伸手摆指地否认,好像认为叶小颜丑是犯了天条似的。

    我无奈地摇摇头,道:“你不说我也知道,我就是不想让你看见我那副样子,才不愿在你面前用那个功夫。”

    仇炼争一愣,随即整个人都似放松了下来。

    他连面色上的冷硬也舒缓了:“就因为这个?”

    我状若疑惑地看他:“你以为是为了什么?”

    仇炼争如释重负。

    笑从他嘴角溜了出来,他淹在自己的笑里傻傻地说:“我以为……我还以为……”

    他没有说下去,但我都知道。

    他怕我欺骗,但更怕我背叛。

    隐瞒是欺骗的先锋兵,是背叛的序章与伏笔。

    现在他终于知道,自己喜欢的人并非有意欺骗,也不是蓄势待发地背叛,他怎能不欢喜呢?

    我知道他是欢喜的。

    欢喜得快要融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