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皱着眉:“你在这儿看多久了?”
小常这才清醒点儿,两道浓眉碰撞起来,道:“你……你刚刚……”
看来他是都看到了,我就无所谓道:“我是抱了他,又如何?”
小常犹如被我这话刺了一刺,身上突兀地就震颤了一下,道:“小唐……你……你不是明明对他……怎么……”
我随意道:“一个抱抱而已,而且是最后一次,他既敢要,我为何不敢给?”
小常一时之间说不出话,只是沉默着把饼给我,给我关上了房间的门,等我吃饼吃到了一半,他才瞪着我道:“你是不是,还很喜欢他啊?”
听得我差点把饼给噎住了。
我重重而猛烈地咳嗽几声,咳得我两眼发酸,喉头发痛,肺都要给咳出来了,我才看向他道:“什么喜欢啊?”
小常无奈道:“你对于恨过的人,已经抛下的人,你是看也不会去看一眼,何况是一个拥抱?”
我有点心虚道:“可,可他会给我买很贵的茶饼和甜点啊。”
小常恶狠狠道:“这算个屁!你从前与一人交过朋友,交情还挺深,可后来发现他人品不端,出卖师门后,你就再也不理人家了,人家找上门来给你赔罪送礼,那么贵重的礼物,你找了许久都找不到的稀罕玩意儿,你都能当着他的面,一件件捏碎、烧焦!”
我更加心虚地低头:“那些礼物又不是甜的。”
小常恨铁不成钢地重重跺脚,连声叹气,我只安慰道:“这才过了一个上午,故事还是要继续讲的。说书的时候,我们就只是说书人和听书人的关系,我只是和一个听众抱抱,打好关系而已。”
小常半信半疑:“真就只是这样?”
我点点头:“当然了,难道还能有别的理由吗?”
小常想了半天,始终不肯往那个可能去想,只叹了口气:“你不要吃他买的,不管是多贵的甜点,我给你买去。”
说完他就风风火火地出了门,我都没来得及拦下他。
我只躺在床上,好好休息了会儿,然后赶在小常回来之前,我出了房门,趁着人流涌动时从正门隐蔽而低调地出去,穿过几条小巷,走过几条胡同,独自一人先来到了那个说书的茶棚前。
由于约定时间还没到,又是午休时间,茶棚面前一个客人都没有,只有茶棚的老板,一个满脸麻子的人,正和一个伙计在收拾我们洒在地上的残渣和木板。这伙计是个聋哑人,只能卖力气,是听不到人说话的,我只能上去拍拍他的肩,给他点赏钱,让他下去休息休息。
然后我有些不好意思地上前抱拳,给茶棚老板笑着赔了赔罪。
“抱歉啊,没想到一场书说下来,会砸掉这么多杯子和桌子。”
那茶棚老板是我认识的,他只叹了口气道:“客人你的故事是讲得很好的,可你再这么讲下去,我们这茶棚是要开不下去了啊。”
我笑道:“别啊,大家都是老熟人了,你不招待我,我怎敢去别处说呢?”
满脸麻子的茶棚老板这就正色道:“熟人也得好好算账,咱们去小巷里算算账,你至少得多给点赏钱给我,我们这茶棚才能供得起你和你那几位朋友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