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挽托腮沉思,只以侧面相对,额上露一星半点的秀发,阳光打在他白皙显秀气的脸上,宛如一座完美的玉人像。
连我自己都不晓得。
我居然那么漂亮的!
而仇炼争只看他那么一眼。
就眉头紧皱,眼神忽变。
因为梁挽扮演的我,始终没有去看他。
此人目光中无喜色、无生气,一副厌世厌人完全封闭自己的郁意模样,似还因为昨日的事儿而生气。
因此仇炼争转身想去凉亭,高悠悠也要走。
我却坐于椅上,轻扶胡须道:“几位且莫打扰唐大侠,请坐下。”
仇炼争眉间聚起疑,冷漠而又警惕道:“阁下是谁?”
我捻着一两根长长的美须,老声老气道:“在下宿白州,是唐大侠的朋友。”
钟雁阵喜道:“老先生便是‘白袖神手’宿白州?幸会幸会。”
说完,他把在场的人和我一一介绍。
穿金佩玉的柳绮行一脸困惑,整个人在一种目眩神迷的衣着里目眩神迷着。
高悠悠面无表情,做好了一个称职的AI。
小常只看向梁挽,又时不时地看向我这个陌生人,似乎有些奇怪。
仇炼争明显听得极不耐心,到最后眉头一皱,十分不满道:“你这老头,怎坐在这主座?唐约干什么坐那么远?梁挽人呢?”
我瞪他一眼:“你这年轻人,怎么这样性急火燥的?梁公子在煎药,唐大侠在休息,最近天气转凉,他嗓子不好,身体不适,就把说书这任务交给了老朽。你坐下听完,自然就能和他去说话了。”
仇炼争极是不信:“我听说他空闲时最喜欢说书了,怎会把书让给你说?”
他看向我,半恼半轻蔑道:“宿老头,旁人可以不说,我却必须要实诚点,你说起话来喉咙像含了一口痰,我看你似有喉炎,比那唐约的咳症更为严重,你怎么说的好书?”
说完,他就看向凉亭处,不甘地喊道:“唐约!故事就剩一半了,你真打算让别人替你说完吗?这岂非假手于人、前功尽弃?”
小常倒是苦着脸,礼礼貌貌地赔罪道:“老先生,不是我们挑剔,小唐说书那味儿极正,抑扬顿挫地,特带劲儿,别人轻易学不来的。”
柳绮行也对着钟雁阵道:“我也觉得听了一半换了个人,实在怪得很,钟兄,既然唐大侠身体不适,不如我们改天再来?”
钟雁阵没发话,只若有所思地看向我。
那高悠悠倒是和仇炼争一样,眼神一直往凉亭那边钻。
我只苦笑一声:“你们这一个个年轻人,怎么半点不会敬老爱老,都嫌弃起一个老人家来,这算什么道理?”
这时我也看向那凉亭里的梁挽,高声喊道:“唐大侠,我这书怕是讲不下去了,要不你来吧。”
梁挽扮演的我,如我写好的剧本一般,慢慢开了口,语气冷漠道。
“你们当中的某些人,是把我当成个召之即来、挥之即去的玩意儿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