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此我反而不想去记起来。
记起之后的种种伤心绝望,又岂是一朝一夕能打发得了?
沈玄商似得了什么天大的保证似的,松了口气:“这还像点儿话,否则我真以为你是胳膊肘往外拐,完全成了仇炼争的人了。”
他说完,又有些不安道:“可你若查到幕后真凶是他的那个贼师父,你又如何能与他相处相爱?”
我一时不吭声,只处理好了他的伤口,一回头就去抱着仇炼争了。
我此刻不敢离了他。
也不敢去背着他。
离开怕人宰了他。
背着又怕摔了他。
这时候摔,怕是直接能把人给摔没了。
我也不敢让沈玄商再留下来多看他,生怕他改变主意多出几分杀机,我只让沈玄商披着我的外袍,去城里报个信儿,让小常或者梁挽过来接人。
结果谁也没想到,沈玄商在去的路上,竟意外地遇上了高悠悠,还有云游到此的罗神医!
当他们踏进酒馆大门,我几乎感觉到浑身一松,当罗神医从我手中接过仇炼争的时候,高悠悠忽然以一双厉眼看了我全身上下,然后重点扫描了几道伤势。
他沉默片刻,本想碰我,却被我躲开。
我固执地瞪他,仿佛在等一个答案。
高悠悠似乎知道我在等什么,只道:“有罗神医在此,他性命无碍,你可以晕了。”
这句话像是一句定海神针,我立刻听话地往前一倒,安安心心地晕了。
胸口的旧伤一时发烫一时发冷,心房一阵痛绞一阵麻木,感觉整个人在冰窖火山里来回蹿挪,鲜血淋漓的小腿走起路来一瘸一拐,像在刀尖上行步,实在是难受极了。
我给他俩都包扎了,可沈玄商的手又不能用,根本没办法给我包扎伤口。
所以方才血像暗河似的悄悄地从伤口里流溢出许多,我是管不得也顾不了,此刻高悠悠一句话说了仇炼争能生,我才舍得去晕。
再醒过来的时候,我身上伤口已经被处理过,身下是一张柔软结实的床。
身边是一脸忧色看我的小常,面无表情靠着床架的高悠悠,以及坐在一旁的梁挽、阿渡,还有冯璧书这个用绷带包裹了左手的伤员也在。
我立刻紧张道:“他呢?”
小常知道我在问谁,只安慰道:“你别担心,他就在隔壁房间……”
我又问:“我伤口……”
梁挽道:“被缝过了,可以走,但不能跑……”
我二话不说就把被子一掀,直接赤脚就冲了出去,在小常和梁挽的惊呼与怒瞪之下,我一路风风火火地打开房门,冲进了隔壁房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