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仇炼争把眉头一扬:“你在害怕?”

    我忽转过头,认真道:“你肯听人话,我就不会怕。”

    仇炼争想了想,只道:“你若能不偏私拉架,我一定听人话。”

    这简单啊,我都已经和沈玄商说好了,我连忙伸出小手指:“你拉钩?”

    仇炼争为显得更诚恳些,竟直接拿他那只大手包裹了我整个小指头。

    “拉钩是小孩子才做的事情,大人还是说话算话,有话听话,不说不听的都是王八羔子,比小孩子还糟糕些。”

    你这毛毛仇,你搁这儿骂谁呢?

    我把断簪放好,然后回头就去偷袭他的胳肢窝,只听得怪叫一声,某毛毛仇立刻给我挠起痒来。中间也不知道是谁胡乱亲了我几口,唇边还沾着津丝儿就随手抹了,咬得脸肌红了便换个目标,如此耳鬓厮磨、发汗软缠地过了一晚,到了第二天早,我看他睡梦中仍一副眉头深锁的不安模样,一双手环在我肩上,像是下意识地去护着什么人。

    怎么他在睡梦当中,还是在害怕失去么?

    还是在想生死关头的那些事儿么,傻子?

    我心情复杂地看了他一会儿,然后使了八辈子积攒下来的巧劲儿,才能从他手下悄无声息地钻出去,顺带还把他被子盖好。

    这三天三夜一直睡在此处,外面的人都不敢进来,梁挽硬着头皮进来,一瞧见我俩那连体婴样儿都直摇头,他都如此,就别提小常和高悠悠了。

    我披了件衣服,草草用了早餐,和小常打了招呼,去阿渡房看过了冯璧书的左手,再去罗神医房与梁挽聊了会儿天,接着便上了屋顶。

    为啥要上屋顶呢?

    因为我知道某个人,他不爱躺床不爱坐椅,他就爱往屋顶上一站,顶着寒风冷月去听我们的墙角。

    高悠悠果然就在屋顶。

    猎猎的风在肆意摆动他那副雪白无染的衣,可他本人安坐如石雕,风吹草动也掀不开他那一副端端然的神佛姿态。

    我靠近,他也没回头,没看我。

    直到我坐下来,把伤药递给他。

    他才抬头看了我一眼。

    目光淡淡。

    神情淡淡。

    整个人淡得让我想去他的眼里撒把盐。

    他转过头,还是没接药。

    我只好把药一收,笑道:“还气么?”

    高悠悠淡淡道:“我有什么好气。”

    我道:“那干嘛不收我的药?你膝盖上的旧伤还没好吧。”

    高悠悠慢慢地看了我一眼:“你该关心的人并不是我。”

    ……还吃醋?

    虽然是毛毛仇先打伤了你膝盖,可到底也是你那小无相山的掌门人把你的膝盖旧伤弄裂的啊,这醋吃得不该啊。

    我叹道:“我这几天是只顾得上仇炼争了,但事出有因,你不该怪我。”

    高悠悠沉默。

    我靠近他:“倘若一个人,在和你大打出手之后,仍肯放下嫌隙,为你挡刀两次,你该不该去关心他?”

    高悠悠的眉头微微一动,可仍没说话。

    我又道:“倘若还是这个人,平日里性烈如火、绝不留手,临死前却肯放下仇恨,求着仇人带你逃走,这样的人,你又该不该去护着他、念着他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