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为什么,我提到他的时候话莫名地多了些,还好亮明哥似乎并不在意,只是笑着牵过了我的手:“好,既然四下无人,我们两个先谈谈吧。”
我俩如从前一般走入房间,可这一路却走得并不轻松,我骗谁都能轻易骗过,可唯独对着亮明哥,我骗人的功夫就没有那么有用。上次能瞒过去,也是因为他顾着我的面子,没有问我那人是谁,可他若是问我,轻易就能看出我是否撒谎。因此我这一迈脚,步是半缓半轻,心是一上一下,带着被爹妈查暑假作业的复杂心情一路进去,脸上还得憋着笑,紧着快活温柔,真是如临大敌都不曾如此难。
结果亮明哥似乎是发现我紧张,把我叫进去后,也不找我聊别的,就让我坐在椅子上,他就如从前照顾我的时候一样,蹲下来又站起来,接连几次给我验伤口、输功力、推穴道,还叮嘱了半天这道伤要怎么养,说了许多贴心体己的话。
可半句没有问到仇炼争。
连高悠悠的去向他也不曾问起。
我一时紧张,就忍不住道:“亮明哥……”
正在帮我查验小腿伤口的亮明哥抬起了头,浓眉亮眼地瞅我,轻声问道:“怎么了?”
我有些不自在道:“你没有别的话想问我吗?”
亮明哥听罢,只是爽气一笑,随即站直了身。
“你这小子啊,是我见过的最顽固、最狡诈的小弟弟。这件事你若是想说,你昨天就会说。你若是不想说,就得绞尽脑汁地去想怎么撒谎,还不如不说呢。”
他如此地磊落坦荡、丝毫不以为意,倒让我一下子脸发烫、身发僵,有些莫名尴尬起来,可想了想,我还是问道:“我没想好怎么说,亮明哥先说说吧。”
这要是别人听了,肯定一脸糊涂,不知道我要问的是什么。
可这是许亮明。
他一听就明白,只道:“围剿我们的几个大帮小派,我亲自去把一半的帮派首领约了出来,谈判了一下。”
我目光一紧:“结果如何?”
他唇角一扬,笑得危险又灿烂。
“你放心吧——我打动他们了。”
心理的打动还是物理的打动?
我头皮一麻,立刻伸手去扒,他毫无阻挡地任由我把手指伸到要害,再把衣衫一扯开,我竟发现许亮明的胸口与腹部多了几道狰狞可怖的伤疤,一道道一条条像蚂蚁与蛇虫一般在他身躯上盘根错节,有新伤还由绷带包扎,透出几分血气。
我一愣,眼圈一红,手指攥着他的衣襟道:“我,我昨天竟然没看出来……”
亮明哥叹道:“因为你昨天太紧张了,你每次一紧张,都会错漏几分的……”
我更加无地自容地低下头,亮明哥在受着伤的情况下还看得出我的伤势,我却没有,手指一紧一握,却又无力地再度分开,我刚想给他倒杯茶,让他舒口气,我忽然想到了他刚刚说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