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去的时候,小东西屁-股撅老高,差点就翻过去了。
他难得气急,揪着小东西的领子把他带回来,这只奶包子还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,哭哒哒到现在。
御膳房的殿下,新煮的奶茶,冬日少见的甜瓜,这些堆在人家眼前都哄不好这只奶包子。
甚至越哭越凶。
书房的单薄锦毯上,穿得圆滚滚的月白色包子双腿大开,小靴子踩雪湿了,宫人刚给他换了鞋袜,小孩子闹,不愿穿靴子,萧御回看殿中炭火热,就随他了。
这会儿小奶包两只爪子揪着羊毡小袜子,委委屈屈地唤人:“哥哥……哥哥……”
听他喊哥哥,萧御回叹了口气,拆手下蹲地看着他,耐心道:“说。”
小包子打着哭嗝儿:“回家,回家,呜呜呜呜……”
“过几日回家。”
“不要。”
“听话。”
“不听,舟舟就不听。”
容虞舟不过三岁,今日刚拿了爹爹的压岁钱,还没揣热就被连人带钱送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。
爹爹不要他了,娘也不要他了,呜呜,还有姐姐也是。
他的爹爹呀。
他的娘亲呀。
他的姐姐呀。
他那么乖,为什么不要他了呀。
三岁的容虞舟哭得好可怜,大而透亮的眼睛早就包满了泪,偏生还人小鬼大地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。
将攥得紧紧的小私库送到少年面前,小东西的语气可怜兮兮:“哥哥送舟舟回家,呜呜呜呜,这个给哥哥。”
萧御回看着眼前绣着小老虎的囊袋,并未伸手接。
“和哥哥住不好么?”
“哥哥……好……”
“既然好,为何还要走?”
但容虞舟刚被一个哭嗝儿堵住了,这会子打了嗝,嘴一撇地惨道:“哥哥好凶。”
萧御回:……
原来说他凶。
“哥哥凶?”萧御回复问。
容虞舟点点头。
他捏着穿了厚袜的脚尖,想到见到大哥哥的第一眼,哥哥那么远着他,刚才在大山那里还揪他的脖子,小奶包子顿时又委屈地呜咽:“哥哥还没有亲亲。”
他掰着手指头算,一两二三四……
他数不清了,但今天一定少了好多个亲亲。
打小就喜欢和人亲亲的容虞舟瞬间投入到新的难过里,什么回家被他抛之脑后,他晃晃荡荡地起身,反而因衣服穿得多了而晃倒了自己。
这下子以头抢地,脑袋瓜子实打实地磕在薄毯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