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清辞瞳色转沉,细细回忆书中的剧情。
他只看了和自己有关的情节,对一人印象格外清晰——渔翁得利,最终称帝的萧棣。
若非萧棣利用谢清辞黄雀捕蝉,暗中翻云覆雨,谢家的江山也不会丢得如此迅疾。
萧棣为执掌兵权,无所不用其极,他布局使几大将军离心厮杀,朝廷为解西北战场的燃眉之急,只能让出身将门的萧棣重新执掌兵权。
而他率骑兵西出长城,战无不胜,赶退外敌后却调转过身,剑锋直指京城,朝廷在慌乱中调兵遣将,可萧棣久经沙场,攻城掠地如踏平地。
前后不过一个月的时间,大军已兵临京城。
谢清辞再次有意识时,已是江山危亡。
父亲卧床不起,大哥双手被废,二哥战死……谢清辞眼睁睁看着大臣们病急乱投医,自己却像局外人一般茫然无助……
春柳仍旧叭叭说了一堆话,看主子始终不答,只好又催促道:“您前几日坠马受了惊吓,陛下才宽限了几日,但明日这贺表是必须要交了。”
谢清辞神色并未惊慌,他此时,在思量另一桩事。
眼下父亲还没有继位,若他记忆未出差错,他那名日后凶名满天下的便宜“弟弟”,如今正在落难之时,正和进京的战俘一起被押入京城。
此时若能趁神智清晰铲除萧棣这劲敌,虽不一定能保谢家江山无虞,但至少多些指望……
谢清辞略一沉吟:“无妨,先让庞章帮我起草贺表。”
庞章是谢清辞身畔小珰,文采飞扬负责文书工作,上辈子很得宠信。
有风吹来,谢清辞轻咳几声,如墨的几缕发丝从鬓角滑落,愈发透出引人摧折的病态脆弱。
春柳眉眼浮现一抹焦急,忙把药呈上来道:“殿下,你先把药喝了吧。”
谢清辞望着摇晃的褐色药汤,眼底浮出一丝抗拒。
萧棣继位后,那所谓的剧情不再进行,谢清辞恢复神智的时刻越来越多。
但他除了清晰的被新帝羞辱玩弄,做不了任何事。
每日下朝后,年轻的新帝都要来到他的宫所,语气冷漠又不容置疑的道:“喝药。”
谢清辞已经抱了死志,冷眼盯着他,一言不发。
萧棣却不怒,只淡淡冷笑着命人打造了玉笼,将他投进去,如喂鸟雀儿般亲自喂药。
若谢清辞拒绝,萧棣便道:“今晚月色甚好,朕带哥哥去赏月吧。”
言外之意,自然是带笼中的他出殿示众。
谢清辞万念俱灰,一心求死。
还好守卫百密一疏,谢清辞终于在一个夜晚成功把匕首刺进自己胸口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