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,他还是双眸闪着星子的少年郎。
谢清辞心底涌起酸涩,强忍住跑去哥哥怀中的冲动。
“清辞你刚从马上摔下来,自己出来也是胆子大?不让哥哥陪着了?”
“我认真查过,我找的马真是好马一匹。”谢怀尉想到弟弟可能还在和他赌气,恨不能指天发誓自证清白:“我划出的那些路线也都是修好的石板路,平整到滑着走也成,我还看了地图……”
谢怀尉越说心里越没底……
他从小和谢清辞亲近,弟弟平日很安静,却独独爱和他玩笑,纵使骄纵也极有分寸。
可最近却忽然变得不对劲,谢清辞变得越来越陌生,还总是撒着娇,让他做些违反禁令的事。
比如京城严禁纵马,弟弟却闹着看京城风景,让他去寻小马骑乘。
谢清辞身子不好出门少,谢怀尉心一软,也硬着头皮应下了。
本想偷偷骑马,结果却出了坠马的闹剧,谢清辞昏迷了好几日,他也被大哥严厉责骂了。
虽然这事儿怨不到谢怀尉身上,但他总觉得亏欠了弟弟,也辜负了大哥。
“二哥,京城不能纵马,你为我违反禁令了?”
谢清辞轻声道:“你是哥哥,要管清辞的,怎么还被我牵着走呢?传出去不嫌丢人啊?”
谢怀尉心中莫名一动。
春日阳光温煦,空气里夹杂着新树抽芽的蓬勃,令人心旷神怡。乌黑如墨的长发温顺的覆在谢清辞单薄肩头,显得弟弟愈发乖巧脆弱,还有种工笔画般的精巧感。
怎么回事儿?
最近的谢清辞总是张口闭口提要求为难他,今日开玩笑的语气里却藏着担忧。
这才是他的乖弟弟嘛!
重新支棱起来的谢怀尉俊脸一红,挑挑眉:“……哎!你还知道我是兄长,对兄长的礼貌呢?!”
谢清辞眉眼一弯,直接把熬夜做出的京城图画版地图甩在哥哥怀里:“哦,还有地图,我画了个你能看懂的——这次够礼貌了吧?”
“地图?”谢怀尉眼眸一亮,又登时绷着脸装作不太需要的模样:“你哥我打了那么多场要写进书里的仗,一个小小的京城,还用看地图?”
还是图画版的!
只是一遍凶巴巴说着,一遍暗戳戳用袖子拢住,好像藏起来怕旁人发现似的。
谢清辞抿抿唇,轻笑出声。
谢怀尉眼神看向别处,故意嚷嚷道:“走吧走吧,你不是也要去看战俘么?我今儿备了马车,里头软得很,我当你的亲卫看护着,这待遇只有今日!”
谢清辞回头,果然看到哥哥后面缀了辆马车。
他轻轻垂眸,二哥表面上不拘小节,其实很在意有没有把自己照顾妥帖,偏偏出了这么大的事儿,他心里定然不好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