绳索越收越紧,燕铭的脸泛出青白色,整个人在马背上不住挣扎。
萧棣拖着残腿,如用利齿咬住猎物的狼崽,没有丝毫犹豫的收紧绳索。
众人这才看清了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,冷煞阴暗,有股骇人的狠劲儿。
人们都被这猝不及防的变故惊住,呆了一瞬后,终于有人回过神喊道:“来人!来人!还不快去救小少爷!”
周围的侍卫们这才一拥而起,纷纷围拢在马前。
萧棣却没有等他们上前,他嘲弄的勾起唇角,随即松了手中力道。
从阎王手中逃生的燕铭连滚带爬的摔下马背,胸膛不住上下起伏。
周围的少年都跑去看燕铭,见他白皙的脖子上清晰的出现一道绳索痕迹,登时怒了:“废了一条腿还这么不老实,这小白眼狼是想反了天啊!”
言语气势汹汹,但他们都慎重的和萧棣保持距离,没人敢上前一步。
萧棣双眸沉冷,拖着伤腿站在原地,像是头犹有余威的困兽。
一声沉稳的声音打破剑拔弩张的气氛:“这是德胜门,谁给你们的胆子,竟敢在此地嚣张?”
众人齐齐回头,来人身着玉带袍服,身形高大,清贵的眉目中隐隐透出威严。
是皇长子谢华严,虽还没有册立,但谁都晓得这位就是新朝的太子殿下了。
众人立刻缩起肩膀,齐齐跪倒在地。
谢华严目光掠过萧棣,落在犹在原地焦灼打转的马儿身上,冷声道:“京城不许任何人纵马,是你们不清楚规矩还是觉得可以居功自傲?”
他视线扫过,和谢清辞的目光在空中交汇。
一瞬间,谢清辞察觉出兄长眸中的疏远冷漠。
这些少年都低着头,他们的父兄长在京城,大多是望风投靠之辈,细细想来,哪儿有什么功劳可言。
谢华严在心底冷哼一声,摆摆手,立刻有人将萧棣带走。
谢清辞的视线落在少年的背影上。
他的一举一动,分明像个进退有据的幼狼——
就算被绑缚,也能在绝壁上不动声色的寻觅良机,用稚嫩却尖锐的獠牙咬破敌人的喉管。
就算站在春日里,谢清辞也觉出一阵寒意,他在心底默道,萧棣其人,从始至终,都是阴戾寡恩之辈,他继位后手段狠戾,□□,也是他秉性使然,没有旁的因果。